门外,李琨霜提着酒坛,在台阶前停下了脚步他察觉到了今日的小院与平素不同,虽仍枯败死寂,却莫名多出了一股肃然的杀机。
李琨霜皱了下眉,拾级而上,刚进门,便见到那静室前面垂手而立的李不琢,不由怔了一下。
“你竟真从里面出来了……恭喜。”李琨霜提了提酒坛,“路边捡来的酒,不嫌弃的话,陪我喝一杯。”
李不琢见到李琨霜,不由挑了一下眉毛,想不到帮自己破阵的人竟会是他,对着走近的李琨霜问道:“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贪图机缘,结果没赶得上逃走。”李琨霜瞥了一眼李不琢脚边,见到符离留下的那封信已经不在了,“你应该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了。”
“只是一知半解。”李不琢看着李琨霜手里的酒,“在这喝酒,是不是太无趣了。”
“那就换个别的地方。”李琨霜笑了笑,“这些天我倒是倒是发现了一些好去处。”
……
龙池三层边缘,城垣已经垮塌了大半,李不琢二人坐在一处仅有的完好无损的女墙后方,正好能向龙池柱下眺望。从这角度向下看,云雾苍茫,分不清脚下和头顶哪个是天哪个是地,若不考虑其他,这倒是绝无仅有的壮丽风景。
李琨霜在这城里彷徨了半个月,今日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将半月的经历事无巨细都和着酒吐了出来,仿佛再不多说一些,这辈子就再没机会说话了,到后来,他忽然苦笑一声,说道:“其实多年以来,我都很羡慕你。”
“怎讲?”李不琢讶异地看着李琨霜,这点酒还不足以让人说醉话。李琨霜在铁马城便是远近闻名的神童,被高人收为亲传弟子,入幽州后,也没甘心当凤尾,成了年轻一辈的翘楚,从没受过什么挫折。
“小时候我虽取消你是是个瞌睡虫,甚至还带人欺负过你,那其实是我羡慕你能不用整天读书做功课,我在蒙学读书时,你总在睡觉,着实叫人眼红。”李琨霜顿了顿,“后来,你到幽州以后,竟把我抛在了后面,这是我万万不能忍受的,自那以后我茶饭不思,夙兴夜寐地修行读书,却还是没能赶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