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成腰部微微一动,也不借用马镫,便从马背上跃下,眼睛落在李不琢手中的丹青剑典上,说道:“我乃关原侯,今日在白龙山下游猎,偶遇沂幽山剑侍求援,便率手下先一步过来,正好赶上,索性射杀了这贼人。我见阁下年纪轻轻,便能神魂驭剑,还未请教名姓?”
李不琢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关原侯来的时机有些微妙,正好撞在方阿含与陈阳朔同归于尽,陈阆真逃走的当口,未免太巧。
不过李不琢只是猜测,也不会无的放矢,便和姜九成通了姓名。
姜九成不动声色打量着李不琢收纳升邪剑的丹青剑典,面露惊讶之色,道:“你就是李不琢?当初就听到你收了邀请来剑冢观礼。不愧是新科解元,才压一府英杰,我早就想与你结交。说起来县试之时,拔擢你为魁首的姜大学士正是家叔,我早就想结交你,没想在此处相识,你我真是有缘!”
“原来是恩师的族人。”李不琢闻言,知道姜九成原来是姜家的人。
这时候可不是寒暄的时候,李不琢紧接着便想到剑冢中往希夷山去求援的剑侍是方藏鱼,眼下却不见踪影,问道:“向你求援的那名剑侍怎么还未归山?”
“他的坐骑脚力不足,我带着手下来早了些,好在赶上了,可惜没能救下那几个剑侍。”姜九成大呼可惜。
李不琢闻言,却是忽然听出了姜九成话里的破绽。他既是刚到,又如何知道几名剑侍的死伤?恐怕是早已来到剑冢旁边,在剑侍与陈氏族人交手时没有相帮,只在最后陈阆真逃逸时三箭射杀。
李不琢刚要说话,远处有马蹄声响起,紧接着又有衣袂破风声传来。
只见方藏鱼弃了坐骑,施展身法须臾来到不远处,见到陈阆真的尸体,又远远望见剑冢前的惨状,怔了一怔,虽然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陈阆真此刻便死在眼前,但而今的剑侍却死伤惨重,不禁心中悲凉,对姜九成拱了拱手:“多谢关原侯出手相助,那升邪剑可曾寻回了?”
“眼下已是尘埃落定,那升邪剑也落到了李兄手里。”姜九成点点头,对李不琢道:“快快将升邪剑交予我,那陈氏敢如此行事,难保背后无人指使,我即刻就动身前往希夷山,将此剑交予天宫保管。”
当初方藏鱼要去向天宫求援时李不琢就推测即使有援兵,届时夺回升邪剑后,也不会想着将升邪剑交还剑冢,而今果然不出所料。
李不琢还未说话,方藏鱼面色一变,看向姜九成,沉声道:“侯爷什么意思?我方氏自会世代守卫此剑,何须劳烦天宫?”
姜九成摇头:“往日方氏一族剑侍俱在,也没能防范住外敌,被人夺去神剑,而今剑侍死伤大半,又如何能护住此剑?”顿了顿,他义正言辞道:“况且此剑乃蜇龙真君所留,本就不是方氏独有之物。”
方藏鱼如何不知道升邪剑才逃离狼窟,又入虎口。陈氏一族谋夺升邪剑,还只能暗中夺取,姜九成却是毫不顾忌,堂而皇之要明抢!不由心中怒意滔天,紧握剑柄:“好一个关原侯,那陈氏是贼,你却是匪!纵使剑侍只剩我一人,我也不会让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