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扬打量着李不琢,却眉头紧拧。
“你说你在观碑,但这里是第十四座观碑亭所在,你从北面过来,难道已参悟到十五座石碑往后了?”
李不琢见赵伯扬这架势,知道自己若答一个“是”,赵承阳非但不会信,多半又有话说,若答个不是,就是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便道:“这不劳前辈关心。”
说着,就走过赵伯扬身边,目不斜视。
破壁人只是在壶天中修行的炼气士,而非管理者,李不琢再好的涵养,也不至于无聊到站在原地让人说教。
赵伯扬目光跟着李不琢,眼有怒色闪过。
“我从承阳口中听说过你,你是县试魁首,又少年封侯,这是你心气高的底子,但这些对你参悟石碑没半点助益,你可曾反省半分,为何你三日没有获得一位守碑蜉蝣认可?若你能脚踏实地,从第一道石碑开始参悟,就算比不上那几个佼佼者,你能得县试魁首,至少参悟到第五道石碑不成问题,但现在如何?好自为之吧!”
李不琢把赵伯扬的话都听在耳中,头也不回。
李不琢离开后,旁人有些诧异,赵伯扬为人向来好说教,但鲜有像今天这样动怒的时候,不由问道:“伯扬,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
赵伯扬深吸一口气,才有些气闷道:“你我在壶天之中苦心参悟七十二碑刻与梨山石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未有丝毫不敬。这少年却在北丘闲游,明明一座石碑都没参悟,神态却全然不将碑刻放在眼里,我一时没忍住,这才心境起了波澜。是我失态了,诸位道友见谅。”
…………
破壁人被困壶天多年,修为困顿不前,乃至心情容易烦躁,这倒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