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那盲眼匠人,李不琢心道:“这人恐怕是前朝内务府的匠人无疑。”试探道:“先生技艺精湛,锻造的兵器乃前朝形制,没想到河东县里还藏有你这样的匠人。”
学徒少年一怔,而后看向那汉子。
只见汉子摇头道:“你怕是认错人了。”说着自顾自地打铁,也不解释什么。
李不琢心下了然,也不点破,从墙上取下一把铁胎弓试了试手,放下弓,又看准一枚枪头,问道:“此处可有枪杆出售?”
那铁匠对徒弟扬了扬下巴,徒弟会意,进屋里拿出一根丈长的大枪杆子,足有鸭蛋粗细,说道:“这可是十年的白蜡木杆子,不算在铁兵的钱里头,要另加五银锞。”
李不琢接过枪杆一拎一抖,软硬适中,弹性十足,赞了一声好枪,这时学徒把铁胎弓与枪头称了,说道:“枪头和弓共十一斤重,零头就不算您的了,加上那白蜡木杆子,承惠二十七银锞。”
李不琢便掏出五十两银锞递给了学徒。
学徒正要找零,却见李不琢安好枪头,背上铁胎弓便向外走去。
“公子,还余二十三银锞子呢!”
学徒抬头喊道,却见李不琢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说:“不必,值这个价。”径直走出了铁匠铺。
学徒怔了好一会,心想有钱人出手就是阔气,喜笑颜开:“师父,这位公子多给的都够咱们两月的利钱了。”
却见汉子不知何时放下了锤子,侧耳向着李不琢离开的方向,一言不发。
学徒疑惑唤了他一声,汉子回过神来,说道:“多出来的银锞子给他送回去。”
学徒争辩道:“为什么,又不是咱们要的,是那位公子自己要给的呀!”
“送回去,平日怎么教你的,外财不该拿的不要拿,拿了麻烦多。”
汉子语气虽平淡,学徒张了张嘴,却提不起勇气反驳,不舍地看了一眼银票,长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