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中,这刚糊了新纸的薄木门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线在爬来爬去,几乎是黑云蔽日之势,看得人头皮发麻,这时候他们的头顶上的瓦片也响起了声音,有什么在上面爬。
沐雩神色一凛,终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是他大意了。
他本来觉得再不济他也能逃跑,可这么多蛇,他还要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安之,也不是容易之事,但无论如何他也会护着安之的,沐雩长臂一伸,很是男子汉地说:“安之,你躲在我后面,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结果从后面被顾雪洲一把推开:“护你个头啊,这玩意儿我来对付啊。你忘了一路上蛇虫鼠蚁都是谁处理的?”
沐雩傻眼,只见顾雪洲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拿了几个瓷。
顾雪洲双腿也在发抖,沐雩看他那双纤长漂亮的手指犹如穿花蝴蝶般行云流水地调配,不过眨眼之间就调出了一小东西,用蓝色的瓷装着,用木塞塞好,接着由拿出另一个红色的小子和一颗小丸,对沐雩说:“你等下先把这子丢出去,然后快速地把这粒小丸丢进红色中,塞好,还要在蓝子落地前用红子砸中他,能不能做到?”
沐雩毫不客气地接过子,直接丢了出去,动作快如闪电,顾雪洲都没回过神,就听见砰的一声,然后炸起一股爆风,顾雪洲赶紧拿出两条帕子用药水浸湿,分了沐雩一条,捂住口鼻,窗纸已经破了,可以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土黄色的烟雾,从门缝和破洞弥漫进屋子里。
这爆风还是顾雪洲以前调配新产品无疑发现的,那回炸了调香室,香味都散了一条街来着。
迷药的药力也极强,顾雪洲又掏出两颗药丸,一颗自己吃了,一颗递给沐哥儿。
从瓦上钻进来的蛇纷纷从头顶掉落,顾雪洲赶紧躲开。
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终于不见了,顾雪洲蹲下来,查看满地的蛇,说:“这是黑线蛇,加几味药材后浸成药酒后治风湿极好,顾师傅最会做这个,卖得很好的。”
又说,“但黑线蛇毒性不强,也就致人麻痹,挤了毒血,敷上寒雾草,半日就好了。”
不过此地还是不宜久留。
沐雩说:“我出去看看。”
顾雪洲说:“是,弄蛇者应该就在附近,说不定他也中了你的迷药。”
他们俩推开门,满院子都是蛇尸,却不见半个人影,这里破房烂瓦,半截枯木,刚拔过草,杂草也就到脚踝,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的。
沐雩拉着顾雪洲出了门,在门口捡着两个人,郑县令和他的小厮,不知道是被迷晕的还是吓晕的,但看他们自己身上也被咬了,显然不是弄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