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惦记着跟在更后面的沐,想着等到了行宫,先去打听沐雩住哪才是。
这几日他都在琢磨着该怎样把沐雩给接回来,沐雩是姐姐唯一的血脉,认是一定要认的,可假如他一把孩子认回来,那萧家的人必定会找上门,那萧慎虽不是个东西,可名义上,他就是沐雩的生父。若以孝道压人,那可就麻烦了。
延宁侯则落在几位侯爷的最末,神情飘忽,魂不守舍。自母亲点破他后院之事,他想了许多。
当年他将柔菁作个外室养在外面,孩子丢了那会儿焦头烂额的,他也慌了神,不知哪露了马脚,叫父亲发现,差点没上家法。
白氏伤心极了,还是替他向爹娘求情,说愿意让柔菁也进府,还愿意分她合适的名分,做个姨娘不是不可以。
父亲却大发雷霆,说贱籍不可为妾,又说他色/欲熏心,连罪人都敢要,他觉得自己是念旧情,难道真的不管不顾就任由柔菁挂牌做官/妓?
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娘却突然告诉他,当年他们会发现他养外室不是别人正是白氏旁敲侧击地透露给公婆的,若是真爱他,为何不帮他隐瞒呢?害得他不敢再大把大把地诶柔菁送银子,她的病体得不到好药医治,终是一缕香魂无踪觅。
他想到白氏,就觉得心头拔凉。
便强按下这些,又想沐哥儿,他长大了,那样英俊,像他年轻时,也像柔菁,眉目尤其像。一见到,他便心生愧疚。那孩子会不会怨恨自己呢?怪自己一直没找到他,害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他一介平民在国子监怪不容易的,家世贫寒,如何抬得起头。等他回了家,自己一定要好好补偿他。萧慎想。还要打点下收养他的那家商户,不能让他们沾上来。
萧慎是见惯了这些商贾的,唯利是图,知道沐哥儿其实是侯府世子,绝对会想法设法地拉关系,说不定还要给自己抬个世子养父母的身份,他们延宁侯府虽没落,却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沐雩在队伍后部,倒是有柴杨和他作伴,也不算无趣,只是想到这一个月都见不到安之,他就怏怏了。
行至接近正午之时,车马停下整顿,随行的厨子送来食物,半凉,将就着吃了。
休息的营地上,沐雩眺望四下,御驾是看不到了,这半截队伍就有好几里远了。
但他瞧见了另个认识的人——鉴明。
不,如今该改口叫他达山可汗了。
柴杨同他说:“中间那个就是达山可汗了,听闻他武功高强,是草原第一勇士,不知是否名副其实。”
那可是几年前就能跟顾师傅达成平手的人,能不厉害吗?沐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