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漕帮的小少主杨烁交好,杨烁已经失踪一段时日。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那个李筠容,你别看她这些年来不声不响的,当年可厉害着呢,要我说她才是最难对付的。不过她如今老蚌生珠刚生了个娃娃,倒是有办法可以对付她了,把她调开了,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对付顾雪洲了。”
“爹您的意思是……”
张老爷蒙着浅浅灰翳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油灯的烛火摇晃了一下,突然爆了一个烛花,噼啪轻响,“我们不能丢了皇商的位置,商贾场上不进则退,若是退了,掉下来,那后面无数盯着的人就得把我们给踩死。当年我们把宁家顶了下来,三十年前宁家也是很风光的,看看如今谁还知道他们呢?我们若是被顾雪洲拉下来了,那我们就会变成第二个宁家。”
这不得罪人又想摆脱人实在太难了,顾雪洲觉得自己老大不小了,也不好意思经常去问李娘子,他实在想不出办法,只好上门去问李娘子,刚进门呢,就看到家丁在收拾行李,顾雪洲一问才知道李娘子这是要出门。
顾雪洲就更问不出口,转身走了。
他回去好好想了一番,自己也那么大的人了,不是愣头青了。不能总是依赖着顾师傅李娘子,每次一有事情就去找他们帮忙。
他越琢磨越不对劲儿,为什么高公公就这么看得起他呢,高公公可不是善人,别人都说他极难讨好,偏偏对自己青眼有加,非要让他当这个皇商。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该不会是和二十年前的事有关吧?
一念及此,顾雪洲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求无关吧。
铮——
点红漆白羽的箭伴随着破空之声急速掠过,稳稳地扎进草靶的正中心,足足扎进去一半,箭尾还在震颤个不停,发出嗡鸣声。
沐雩练完射箭,把弓箭收了起来,尤其是手上正在用的那副鹿皮手套,带回去以后还照着灯细细地擦油保养。
同窗笑说:“你又不是买不起一副指套,至于这样稀罕吗?难不成是你娘子寄来的吗?”
沐雩眉毛一挑,这还真是顾雪洲寄来的,他淡淡地说,“现在还不是我的娘子,但以后会是的……”
曲繁文吃着他娘特地从定江寄过来的柿子饼,忽然想起一件事,纳闷地问:“沐雩,最近除了顾东家没别人给你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