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舒服……不舒服……想着想着,他的脸色又发青起来。
接着是顾伯紧张担心的问话:“昨天傍晚就说不舒服,晚饭都没吃。要不要找个大夫啊?”
沐雩说:“不用了,安之自己就是大夫啊。他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我去看店。”
顾伯哼了一声:“不牢您沐案首大架。都是你惹少爷生气!害得他操心成疾,你对得起他吗?”
沐雩今天却没和顾伯顶嘴,心情愉快地说:“是我错了,我们现在已经和好了啊。我就是对不起天下人也不会对不起安之的!”
顾伯:“算你还有点良心……你到底是喜欢上哪家青楼女子了?我从没有见他那么生气过……如今你们和好,意思是你已经和人断干净了吗?”
沐雩愕然,笑道:“什么青楼女子?我哪有喜欢青楼女子。我是……”
顾雪洲突然推开门,脸色阴沉沉的,猝然打断他们俩的对话。
沐雩和顾伯都安静下来,转头看过去。
沐雩一见到他,像是被阳光照到的向日葵一样,笑意攀上舒展的眉宇之间,一双眼睛明亮地凝望着顾雪洲,仿佛整个世界只有顾雪洲是发着光似的。
顾雪洲觉得这会儿的沐雩不像猫了,像只小狗狗,圆眼睛亮晶晶,摇着尾巴,对人卖可爱讨骨头吃的那种小狗狗。
他冷着声音对沐雩说:“过来,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顾伯愣愣地说:“诶?不是和好了吗?……少爷你是哪里身体不舒服?看你气色红润的,一点都不像生病了啊。”
顾雪洲顿时感觉到某个部位尴尬地隐隐作痛起来,“还好,我……我有事要和沐雩说。您先去做自己的事吧。”
餍足之后的沐雩浑身上下都像是沐浴在春风里,特别是看着顾雪洲的时候,眼神柔情地想要化了。
顾雪洲仔细看好门外左右都没有人,然后关好门,转头教训沐雩:“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沐雩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僵住,“你是什么意思?”
顾雪洲在隔着一张桌子,沐雩的对面坐下来,他愁眉紧锁地扣着桌子,发出笃笃的轻响,和后面高脚桌上的西洋摆钟的声音相呼应着似的,滴滴答答,像在往烦躁的火焰里堆填木屑。
“昨天……”顾雪洲晦涩地开口,“昨天那是一场意外。我在调新香时不小心加错了材料,为药物所制,才做出了这样的错事……是我对不住你。”
沐雩越听脸色越难看,“顾雪洲,你是想不认账是吧?”
顾雪洲厚着脸皮说:“本、本来就没什么账,算什么不认账?”
沐雩猛地站起来,把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看着顾雪洲。
顾雪洲回望着他,有点害怕,但是又强撑着不软弱下来。
两人对峙了一息的时间,沐雩才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坐下来,去握住顾雪洲的手,好生委屈地说:“安之,你不能这样。你是想对我始乱终弃吗?”
顾雪洲涨红了脸,想抽出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什么叫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