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家先进屋坐下。
顾雪洲仰着头张开手臂,“沐哥儿,下来吧,我会护着你的。”
孩子犹豫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从柱子上溜下来,一下来就马上扑进顾雪洲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警惕地看着其他两个人。那两个老家伙,一个说要送他回戏班!还有个伸手就把他抓住了!
“好了,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吧。”顾师傅好整以暇地道。
“说!”顾伯附和。
“他叫沐哥儿,是幼时被拐到戏班子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顾雪洲抱着怀里的沐哥儿,这孩子瘦极了,他是个体弱的都能抱得稳稳的,感觉不到多少重量,“他说戏班班主要卖了他的,我估计是想把他卖去给人作……作娈童。”他光是说出这个词都觉得难以启齿,“怎么能让他回去呢?那不是放他回去送死吗?”
顾师傅本就是个古道热肠侠肝义胆的人,听闻这等恶事,登时便沉下脸了。
顾伯之前就多多少少猜出事情真相,可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切忌惹是生非,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做泥菩萨!纵是心硬至此,顾伯也流露出几分不忍之色,缄默下来,一时之间也说不出铁石心肠的话来。
顾师傅沉吟着说:“我倒是和知县有几分交情,然则再有人情也得遵循法理,你不可能把孩子藏一辈子,更何况……”他看了这孩子的脸一眼,灰头土脸的也压不住昳丽的姿容,被他看的,沐哥儿又往顾雪洲怀里缩了缩,“这孩子的模样,怕是藏不住的。赵员外家也不是没人见过他,就算过了风头,你把人放出来收养也是难做到的。……要么送远了找个好人家收养。”
话还没说完,沐哥儿揪着顾雪洲的衣服,闷声说:“不要!”
顾师傅不理他,继续说:“但我觉得,假如这孩子说的是真的,这个戏班子拐了他,既然拐了他一个,指不定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索性从这方面入手,官府出面,届时孩子可以清清白白恢复自由身,再讨论去留就正大光明了。”
顾雪洲听着眼睛就亮了起来,他是这些年躲惯了,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这样的话,该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