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浮云流转,日日如春。凡界与天山又是一年春来到。
太阳宫和风煦暖,如此小半年,夜白每每从毗沙宫下学之后,总要匆匆赶往太阳宫,瞅一瞅那椒图醒来没有?
说来也奇怪,这椒图不晓得为啥,只不过是被大猫不小心吸了一丢丢仙气而已。
居然如大病沉珂似的,久卧床塌之上,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总不醒来。
椒图这一日一日醒来,夜白日复一日越发地歉疚,日日都要将那些个仙家宝贝变着方地拿出来围在椒图的身边,以期许椒图的仙气早日恢复过来。
某些个急躁的日子,夜白就咬咬牙牙,将自己那少得可怜的仙力渡给椒图一些。
不想这椒图跟大猫的吸气之术似的,只管日日吸气,却不管醒来。
夜白无聊之时,就坐在椒图的床塌边上,自言自语,大多时候,都讲她在天山之时的那些个糗事。
又讲天山三剑客打光屁股之时起,那些个见得人,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拿出来念叨两三遍。
讲到自己与火凤为了争一块鹿肉吃而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
又讲到与紫玉在寒冬腊月之时,跑到天山那断崖边上掏那秃鹫窝时,被那只凶猛的母秃鹫追得满天山跑的情景。
每每讲到有趣之时,夜白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总感觉椒图那一张脸上似乎绽了一丝笑意。
不过,那笑意总是稍纵即逝,是以夜白总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
眼见着年跟前就要到了,夜白就日也愁夜也愁。
本想着天山的新春即将到了,自己个好回天山欢欢欣欣地过个大年。
只是这椒图总是不醒,毕竟他这昏睡着自己是占了一大半的功劳,抛下他与龙月自己个回天山热闹,好像太不人道了一些。
是以,这日日晚间与大猫趴在椒图的床榻边,讲那童年趣事也时时心不在焉,断断续续的,又好似得了那凡界说书之人的真传一般,每每说到精彩之处,总是停顿好半天,好似故意卖个关子似的。
就这么心不在焉之即,夜白又好似看见椒图的眉眼之处皱了皱,再一看,又恢复了原状。
夜白看了看那整日里所无事事,时时皆在打瞌睡的大猫,又觉得一定是那殿中的白玉凤凰灯晃的。
拿了针挑了挑灯芯,那灯就明晃晃的,亮堂堂的,映了椒图一张桃花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