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秘渡夫

王川离开万寿寺,脑海中反复响起方才老僧的话语,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其中的涵义,最后干脆不去想了。晋城之内,最繁华热闹之地,当属沁园河之处了,此地水道舒缓,河流蜿蜒,两岸酒家、画楼、店家,作坊众多,更有无数的游人以及名流才子佳人往来此处,消遣作乐。王川步行到此处,进了一间叫王福楼的大馆子,他上到楼上雅间,叫了一间能够临街观水的上房,当然价格是不菲了,但是王川身上银钱还是有些的。酒菜已经上齐,王川听着对面画楼的歌声独自饮酒消遣。王福楼下,有多条扁舟,一些摆渡之人闲散的坐在扁舟之上待客,河岸另一边,一栋画楼与此王福楼正好相对,此刻那楼上,一群衣冠锦绣之人,正聆听着一个手抱琵琶的歌女轻歌,不时的传来叫好之声。王川只闻她歌曰:“诉心肠,思断肠,一鸿秋水伊人唱;宜人唱,俊彦郎,三千御风气轩昂;心亦醉,红颜卉,春风雨露千朋汇;吻泪光,起红裳,红墙春秀舞红装。”再起:“君心泣,酒一杯,入得愁肠生惆怅;忆得佳容,几度欢笑,如梦幻,心若碎。”清越的歌声,声声入耳,王川听的入神,突然,“啊!、、、”一声惊叫,将王川从遥想之中惊醒,王川不快之意附上眉梢,他放下酒杯,向外看去,目力不凡,只见那画楼内,一个急色过度的公子哥,醉醺醺的撩拨这歌女,歌女羞愧挣扎,哭声隐隐,无人敢惹。王川见状,俊眉翘起,无名之火大起,正欲起身前去,突然,那里有一大汉暴喝一声,如雷一般,起身怒斥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尔敢放肆!”还有一人也起身道:“这位公子,衣冠楚楚,七尺之躯,怎可为难一个弱女子呢?”这个人一身的书生气。这两个人不说则以,一站出来,立刻涌出一帮家奴之样的壮汉,个个练家子,他们在一个黄袍老者的带领下,将二人围住,一幅凶恶之象,都是那公子哥的随从。被困二人,并不胆怯,大汉恶狠狠地笑了笑,书生见此情形,也冷笑道:“你们想干什么,不怕官府捕去吗?大唐律法会惩治你们的。”纨绔公子还在调戏着女子,忽然站不住,要晕倒,黄袍老者脸色变了变,伸出手,拍了拍公子的肩头上,纨绔公子立刻,张口吐出一滩酒水,脸色红润了些,同时也醒悟起来,不过他似乎霸道惯了,红着脸,狞笑道;“小爷之事,竟然敢插手,活得不耐烦了。郭老,替我狠狠调教调教他们。”黄袍老者闻言,面露难色,迟疑不定,公子哥见状,凶相毕露,说道:“郭老,你敢忤逆本公子的话么?”“哈哈哈哈、、、”青衣大汉大笑,道:“看看,连手下之人都看不下去了。”书生也笑了笑。公子哥闻言,羞怒交加,气得发抖,指着黄袍老者,咬牙切齿道:“郭老,你想叛主吗?想想我潘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打!!!”黄袍老者老脸实在挂不住,忍着屈辱,红着脸喝道。众家奴闻声,分出少部分人,一左一右冲向青衣大汉和书生,合身扑上。“来得好!”青衣大汉朗声道。身形不退反进,双拳挥出,打出一团拳风,整个人如陀螺一般,饿虎扑入群羊。书生也会两下子,和几个家奴缠打了几息,但是久斗不过,败下阵来,一个踉跄,身法立刻混乱,一个打手,抓住机会,恶意笑了笑,抬拳袭向书生的脑后,书生惊吓,苦道:“我命休矣!”看来这书生战力很有限,不过能挺身而出,也算是值得嘉许。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破空之声袭来,“啪!”一枚飞来之物,正中那歹毒的黑手,解了书生的危机。形式扭转,书生警觉的回身观察,耳中却听到,衣襟破空之声,猎猎作响。“谁?”黄袍老者惊道。“哼,恶主善奴,助纣为虐,可叹可悲!”王川语道,同时身法如风,拳腿并起,瞬间打倒围住书生的几个奴才。这时候,青衣大汉,也收拾完了围住他的众多奴才,脸上却一幅意犹未尽之态,挑衅的望着黄袍老者。地上的奴才,猪狗般呻吟着,大汉看着黄袍老者,嘴上却对着王川道:“你上,还是我上?”王川在他身后,闻言不由得,笑了笑。黄袍老者见自己,成了物事一般,任人选择,不由老脸酱紫,恼羞成怒,喝道:“你们一起上吧。”语毕,他身影化作一团黄风,卷向最近的青衣大汉。王川见此,面露惊色,此人武功,非同一般。他想着,也冲入战阵,展开太极拳劲,以静制动,不停地化解这黄袍老者拳劲攻势,这黄袍老者很厉害,他们只能被动防御。青衣大汉首当其冲,王川在侧,招数滴水不漏,大汗和王川二人,周旋在黄袍老者的古怪功法之下。黄袍老者,拳法怪异,整个人已经快得如黄风一般,把王川,大汉二人卷在其中,叫他们苦苦抵抗,这时候,突然,有人说道:“好一套难得一见的‘妙法黄龙拳’,不知老者与昔年的郭解,郭翁伯是何关系?”“你是何人?”黄袍老者闻言,脸色骤变,驻身收手,看着窗外,却不见人,不由寒声道。王川和大汉,趁机退到一边,警惕着。郭解,郭翁伯,济源人。百年前,一代大侠,少年时,性格偏执,杀过不少人,成年之后,自创功法,来如黄风龙起,去势妙法潜龙。他功法大成之后,职掌武道之牛耳,声望纵贯朝廷绿林,最终引起皇帝恐慌,下令,以大逆不道之最论处,抄家灭族,不过后来,人们并未见到郭解的尸首。据传,郭解玄功入道,能未卜先知,早已逃去,几年后,大汉皇帝不知何故,暴毙于龙榻之上,不过据秘闻,皇帝死于人祸,身上有黄龙拳法只气息,这令江湖人士,又浮想起来销声匿迹的郭解。此事之后,关于郭解的传闻不断,有人说他已经死于大内高手的围攻,有人说是郭解破碎虚空,得道飞升,羽化而去,传说各异,猜测不断,郭解到底去往何方,已经成为了迷。此刻,场中气氛凝重,众人皆盯着黄袍老者,只闻那神秘人道;“适才,听闻那小子称呼你郭老,而你的功法外相,成黄龙云起之态,种种迹象因素之下,你难道就是郭解的后人?”黄袍老者并未作声,面容之上确是阴晴变换,可见他内心正在激烈的斗争着。这时候,那陌生之人也不语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异气氛笼罩在众人的心头,压的人透不过起来,王川气闷,当下暗自运转功法,才稍稍缓解。纨绔公子酒色过度,体质亏虚不浅,受此威压,脸憋得煞白,“哇”的一声,又吐出一滩气味浓重的黄臭污秽之物,脸色稍缓,他有气无力道:“郭老,你倒是说话啊,我潘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仅有此神秘身世,今日所见,我定当报于父亲大人的。”无人理会他,突然,他眼中一黑,不省人事,原来是这个黄袍老者暗中将他拍晕。站在王川一旁的青衣大汉大口喘气,脸上汗涔涔的,面容惊咋道:“势?传中武道极致,而发出来的势?。”众人闻言,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哈哈哈哈。。。、、妙哉,这里竟有个识货的。”久未露声的陌生人陡然笑道。“哼,阁下故弄玄虚,骗骗小孩子的游戏,该收场了,出来吧!”沉默许久的黄袍老者阴沉沉道,与此同时,一股迅即的黄风在他左掌挥动之下,扑向画楼下,冲向那河面上其中的一条小舟,朝那上面端坐的一位苍老渡夫袭去。事出突然,快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眼看那摆渡之人就要丧生在黄袍老者的罡风之下,然而,那摆渡之人却如常一般的,摘下腋下吊着的旱烟枪,别在后腰,佝偻的身子旋转着转过一个奇妙的轨迹,将攻势化解,随后烟钱又置于嘴角惬意的吸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烟圈突突的冒出来,这一些列动作,极快,又似乎极其缓慢,似乎这个空间突然变得粘稠了一般。众人这才意识到,此渡夫当真是一位隐士奇人。稍后,渡夫平静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对着画楼之上,右足虚迈,闲庭信步一般,突然,王川直觉的,视觉一阵虚幻,待到清晰,这个画楼之上,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那奇怪的苍老渡夫。渡夫吧嗒吧嗒,吸着旱烟,缓缓道:“阁下的黄龙罡气,与昔日的郭解,如出一辙,只是阁下并未入门,有形无实。”黄袍老者,瞳孔缩了缩,他看不透这老渡夫,如临深渊,但是眼中却一丝精光闪烁,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修习黄龙诀法,数十载,自信天下尽可走的,此番却敌不过一介摆渡苦役,自觉可笑,敢问阁下何人?”渡夫笑了笑,道:“阁下说我是摆渡人,那么就是了,何苦再问,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不知也罢!”黄袍老者不觉滞了滞,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