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胸膛笼罩过来,沈弃将他密不透风地护在怀中,却没有发出半点痛声,只耳畔一声沉似一声的喘息昭示了他所承受的痛楚。
隐忍压抑的喘息声像一记重锤砸在慕从云胸口,叫他脑中嗡鸣,几乎是全凭本能才一掌击开神色诡异狰狞的金衡,接住了脱力下滑的人。
“沈弃……”
素日清冷冷的声音带上了颤意,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慕从云失了往日的冷静沉着,竟徒劳地用手掌去捂他的伤处。
沈弃靠在他怀中,此时本该是得意的。
——他本该在发现金猊有异的瞬间就直接出手将其解决,但却在动手的一刹那间,鬼使神差选择了以身相护。
苦肉计他不是没使过,但此时看着慕从云神色慌乱,眼角发红的模样,他却罕见地生出了一丝后悔。
他补救般地笑了下,去握对方的手:“师兄,我没事,只是小伤。”
但他忘了自己此刻面色惨白衣衫染血。笑着说“没事”的样子落在慕从云眼中,更觉得他是在逞强。
“嗯,我先带你出去。”
用力握了下他的手,慕从云强迫自己找回冷静,将人抱起来,又给受伤昏迷的金衡设下禁制,便匆匆带着他往外走。
沈弃看向甬道尽头,提醒道:“师兄,魔剑应该就在前面的石室里。”
“等安置好你,再来解决魔剑。”慕从云脚步微顿,并没有太多迟疑便继续往前。
魔剑就在这里,总有机会再解决。但沈弃修为不高肉.体凡胎,多耽搁一刻,他就多一分痛苦和危险。
那剑伤太可怖,慕从云不愿让他冒险。
“其他的你不必担心,好好休息,我会解决。”
他肃着脸将人抱出地火洞,给金猊和江棂传讯之后,便带着沈弃在小灵山中寻了一处僻静之地。
荒郊野外自然没有高床软枕,慕从云只能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将外袍铺上去才让他坐下:“我看看你的伤。”
边说,他边已去解沈弃的衣裳。
沈弃盘膝坐在石上,感受到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后背,忍不住回头看他。
慕从云正垂头处理后背的伤口,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勉强看见小部分侧脸,但微红的眼眶和小心翼翼的动作却无不在诉说对方的担忧和焦急。
可背上的伤对比他从前受过的那些伤,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罢了。
他从不知痛,也从不惧痛。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有细微的痛意从后背蔓延到四肢百骸,同时伴随着另一种难以言喻的躁意,从身体深处涌上来。
受伤后有人担忧,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就连那蔓延开来的痛楚,仿佛也成了甜蜜。
沈弃发出低低的喟叹之声。
“疼么?”
慕从云以为自己动作太重,弄疼了他:“金衡的剑气有古怪,我需运功替你驱除干净,你再忍一忍。”
到嘴边的“不疼”咽了下去,沈弃轻声道:“嗯。”
慕从云的动作越发轻柔。
驱除了伤口处残留的剑气,慕从云才拿了伤药替他包扎。他的手指明明冰凉,但轻触在皮肤上时,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沈弃便犹如置身在冰火两重天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