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洞中说着话,苏晨曦得知原来张孝霆一直混在丐帮弟子中,早就看见自己了。石洞里气闷燥热,张孝霆索性敞开衣服,苏晨曦也将领口解了两个扣子,这才舒服点,只听外面似乎有和尚道:“还是没找到吗?”另一个道:“没有,估计是真的跑进竹林去了,别找了,回吧!”张孝霆苏晨曦二人躲在洞里,暗笑不止,心想,这些和尚整天念经念傻了,就不能到假山里面来搜搜吗?于是二人索性就在洞里相互依偎着,说些情话,倒也清净。张孝霆慢慢感觉苏晨曦身上有种奇怪的信息,可是又想不起来怎么回事。看着苏晨曦送给自己的玉珏,张孝霆陷入沉思。苏晨曦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回来少林寺?”张孝霆道:“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来,总感觉你回来,索性就来了。”苏晨曦笑道:“你想我吗?”张孝霆道:“嗯,想。”苏晨曦闪着灵动的大眼睛,艳丽白净的脸上增添了许多活泼可爱,依偎着张孝霆的肩膀道:“那你有多想我呀?”张孝霆憨笑的挠挠头道:“反正就是想你,吃饭走路睡觉都在想你。”苏晨曦羞怒道:“油嘴滑舌。”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说不了的欢喜甜蜜。苏晨曦又道:“你怎么会出现在佛堂这边?”张孝霆道:“武林大会已经散了,各门派已经走了,所以我就来到处找你啦!”苏晨曦顿时跳将起来道:“武林大会结束了?”张孝霆点点头道:“是呀!”苏晨曦道:“那我师父和师姐呢?”张孝霆道:“我找你的时候她们正被少林高僧请道禅堂用茶去了,还有丐帮帮主和花阁主,估计现在还没走。”苏晨曦急道:“完了完了,师父一定知道我又跑了,一定会骂我。”张孝霆也道:“那怎么办?”正在二人想主意之时,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叫道:“晨曦,你在哪里?”苏晨曦听到师姐在叫她,于是将头伸出洞外,只见胡宝云和两位峨嵋弟子在佛堂四周寻找着自己,苏晨曦索性走出洞口,出了假山,只见胡宝云回头之际,正看见苏晨曦从假山里面出来,上前一把拉过,冷着脸道:“你跑哪里去了?”苏晨曦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胡宝云道:“看师父怎么教训你。”刚要走,张孝霆也从假山里面出来,蓬头垢面的,胡宝云皱着眉头,看着张孝霆半天没认出来,又看看苏晨曦,一脸的惊讶,心里已有数了,苏晨曦立马解释道:“师姐,他是张孝霆,我们什么也没做。”这句话刚说出口又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越描越黑嘛!立马将扣子系上,粉脸羞的通红,张孝霆也立马将衣服曳好,场面一度极其的尴尬。苏晨曦见胡宝云脸色铁青,回头对张孝霆道:“你快走。”胡宝云道:“慢着,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苏晨曦见后面还有两个峨嵋弟子,不知道如何开口,胡宝云回头道:“你们先回师父,就说小师妹找到了,一会我将她带回去。”两名弟子走后,胡宝云冷冷的看了张孝霆一眼,对苏晨曦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躲在里面,还衣衫不整,你是不是要把峨嵋的脸给丢尽啊!你才多大。”又道:“早就和你说过,不要乱跑,上次在我峨眉山下你也是的,你理会一个僧人干嘛?要是坏人怎么办?”苏晨曦急道:“师姐不是这样的,我们躲在洞里是在……。”胡宝云盯着苏晨曦道:“是在干什么?说呀!”张孝霆跟个木桩似的立在后面,见胡宝云那么严厉,心里也很害怕,见苏晨曦被训斥,鼓起勇气道:“胡师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胡宝云正在气头上,怒道:“你闭嘴。”张孝霆低着头一言不发,胡宝云道:“以后不允许你再和苏师妹接触了。”又对苏晨曦道:“跟我走。”苏晨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像一只小绵羊,看着张孝霆站在那里,心里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张孝霆见苏晨曦被带走,也是不忍,想要上前再去解释,可是心里又没有底气,眼睁睁看着苏晨曦被带走。张孝霆一个人走在下山的路上,走到一片林子里,坐下来歇歇脚,想着苏晨曦的事情,摸着脖子里的玉珏,忽然后面一个声音想起来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张孝霆一惊,跳将起来道:“国师,原来是你,吓我一跳,大师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正是道衍,只见道衍笑道:“我等你多时了,今日武林大会如何?”张孝霆道:“多谢国师与少林高僧一力维持,华山才会重新回到武林。”道衍道:“这不是重点,你要明白,在你肩膀上担子不轻呀!”张孝霆俯首道:“请国师指点。”道衍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下面华山的路你要自己走,你明白吗?”张孝霆道:“小子愚钝,还请大师点拨一二。”道衍摇摇头道:“你不愚钝,现在没人可以帮你,唯有你自己帮自己。”张孝霆道:“自己帮自己?”道衍点点头道:“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张孝霆道:“小子不敢忘。”道衍道:“那就去做吧!”张孝霆站在原地沉思了许久,俯首道:“多谢国师,小子与华山永感国师恩德。”张孝霆顿时心胸开阔,豁然开朗起来,大踏步的向山下走去。当张孝霆走远,从树后闪出一个人,道衍稽首道:“侯爷,你看此子如何。”来人正是逸国候杨青峰,道:“我观此子敦厚,眉宇间有股正气,我相信师父的眼光,希望华山再次振兴。”道衍道:“他身上承袭了贵派的绝顶内功,假以时日,必将震惊武林,到那时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杨青峰道:“这都要承赖国师一力维持。”二人在林中感慨一番,朝着山下走去。数天之后,那曹怀仁刚回到京城,此次在武林大会上憋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进来一个厂卫道:“公公,外面有人求见。”曹怀仁怒道:“不见。”厂卫道:“是一个僧人,西域僧人。”曹怀仁心疑一会道:“难道是他?让他进来。”不一会只见一个僧人打扮的人进来,来人正是萨克陀,见曹怀仁脸色不大好看,笑道:“公公别来无恙!”曹怀仁对这个萨克陀好感不佳,看着萨克陀不阴不阳的道:“你来有何事呀?”萨克陀笑道:“小僧来给公公贺喜了。”曹怀仁不屑笑道:“贺喜?喜从何来?”萨克陀却是奸笑,道:“公公刚刚从武林大会上回来,小僧已经听说了,公公好威风呀!”曹怀仁怒道:“你是来消遣咱家的吧?”萨克陀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看着曹怀仁,压低声音,话锋一转道:“公公差亦,公公还记得当年胧月公主吗?”说话之间眼神瞟向曹怀仁。曹怀仁顿时大惊,面色凝重,显然让他有点惊愕,额头尽然开始出汗,早把武林大会的不快扔到天边去了,曹怀仁震惊的看着萨克陀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萨克陀见曹怀仁如此神态,笑道:“公公,小僧知道她在哪儿!”曹怀仁愈发的震惊道:“她在哪儿?”萨克陀手指南方道:“她在峨嵋山。”曹怀仁惊道:“峨嵋山?”萨克陀道:“正是。”曹怀仁皱着眉头,显然心下狐疑的道:“先不管她在哪里,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你怎么知道?”萨克陀嘴角冷笑道:“小僧也是偶遇,大概在一个月之前,小僧经过峨眉山,小僧腹中饥渴,恰巧遇到一个小女孩,年纪也就是十五六岁,他自称是峨嵋派弟子,于是小僧就向她讨了碗水喝,原本小僧也没在意,可当小僧临走时,却偶然看见小女孩脖子上挂着一个饰物,细看是个玉珏,这个玉珏绝不是寻常人家可以佩戴的,乃是宫中之物,小僧大惊,正待要细问之时却被她的师姐叫走了,于是小僧暗暗留心,可是却再也没有碰见她。”曹怀仁大惊道:“此事还有谁知道?”萨克陀道:“小僧知道此事重大,自然第一个要告诉公公。”说完斜着眼看着曹怀仁。曹怀仁被这个消息振晕了头,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激动道:“再让你看见她,你还认得吗?”萨克陀露出肯定的眼神道:“当然。”曹怀仁欣喜的道:“好,太好了,只要找到这个前朝公主,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人了。”不禁大笑起来,笑声尖细难听,看着萨克陀道:“你太让咱家意外了,咱家会在皇上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的。”萨克陀起身道:“多谢公公。”曹怀仁想起一事道:“咱家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聂从云死了。”萨克陀并没有觉得惊讶,道:“小僧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武林都传开了。”曹怀仁释然的道:“死了好啊!死了倒也省了许多事。”萨克陀道:“华山重回武林,不是件好事。”曹怀仁阴笑道:“聂从云已死,华山派如今的气势又半死不活,成不了大气候了!”萨克陀道:“那公公下一步怎么做?”曹怀仁又想起自己在武林大会上受到的羞辱,怒气填胸道:“这帮武林门派,咱家要一个一个的肢解了他们,方消咱家心头之恨。”萨克陀道:“公公何不利用铁刀门,让他们自相残杀。”曹怀仁怒道:“哼,这个赵胜,既然也在武林大会上藐视咱家,真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咱家都记在心里呐!”萨克陀道:“那胧月公主公公打算怎么办?”曹怀仁阴笑道:“峨眉派是武林大派,轻易动不得,只有找到那个女孩,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萨克陀奸笑道:“公公的意思是,峨嵋私藏乱党余孽。”曹怀仁阴笑摇头道:“咱家要肢解掉这些武林门派,那就先从峨嵋开始,私藏乱党余孽还不够,再加个谋逆。”说罢曹怀仁尖细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久久不散,透露着阴森,仿佛有股血腥之气,让人不寒而栗。此时张孝霆已经来到华山脚下,沿路而上,只见华山的主峰高耸入云,看不到顶峰,白云终年不散,一派仙气祥和,山上苍松古柏,传来阵阵鸟鸣,让人神清气爽。张孝霆继续拾级而上,来到半山腰,已经看见华山派山门,不时的有弟子进进出出,还听见击剑的声音,显然有弟子在习练武艺。来到门口,只见一个弟子手握宝剑出来道:“你是谁,有何贵干?”张孝霆看着这个华山弟子,虔诚的拱手道:“弟子张孝霆,前来学艺。”原本张孝霆想说“拜师学艺”的,可是自己已经拜了聂从云为师,所以就不可以再说“拜师学艺”,只能说“前来学艺”。这名弟子见张孝霆言语规矩,也没听出话中语病,笑道:“你等一下,我去报知程长老。”换在以往华山鼎盛时期,此时是不招手弟子的,但是自从华山十几年前衰败至今,弟子逐渐稀少,来华山拜师学艺的更是寥寥无几,如今的华山弟子有许多还是当年老人,所以此时华山也就不在墨守成规了,只要是诚心想拜师学艺的良家子弟,一律接收。没过一会,只见先前的弟子跑过来道:“你跟我来吧!”张孝霆理了理衣服,紧了紧身后的包袱,走进山门。华山四位长老,除了程锦泉,还有闻万城闻长老,许英剑许长老,娄青山娄长老。此时程长老和其他三位长老正坐在大殿外面,张孝霆上前施礼道:“弟子张孝霆,前来学艺。”程长老看着张孝霆道:“你是哪里人氏?”张孝霆恭敬的道:“弟子家住亳州。”程长老点点头又道:“你为何到华山学艺?”张孝霆道:“华山乃武林巨擎,弟子仰慕久矣,请长老收留。”程长老又道:“如今华山不比以前,你真的愿意入我山门?”张孝霆无比真诚的道:“弟子无怨无悔,请长老收留。”程长老低头想了想,向旁边的三位长老道:“三位以为如何?”三人点点头道:“此子诚心可嘉,可以收留,请师兄定夺。”程长老对张孝霆道:“嗯,你入我山门,尽当明我门规,我华山弟子一不做奸险小人,二不做不义之徒,三不做鸡鸣狗盗之事,你要记住。”张孝霆道:“孝霆谨记。”程长老又道:“我华山新入门弟子三年以后才可正式拜师,在这三年当中你先做些杂事,每日和师兄们进行习武操练。”张孝霆道:“弟子明白。”程长老点点头,对先前那个弟子道:“金平,你带他去安顿一下,明日起你就带着他。”那金平道:“是长老。”张孝霆跟着金平拐弯抹角来到下榻处,房间很大,里面足右数十个床铺,金平将张孝霆安排在靠里面的铺位,张孝霆将包裹和包好的龙吟剑放在铺位上,金平笑道:“我叫金平,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了,我的床位就在你的旁边。”张孝霆笑道:“多谢师兄,以后还请始终多多关照。”金平得意的道:“没事,以后都是兄弟了。”又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这里是我们大师兄说的算,他很凶的,丈着是程长老的徒弟,飞扬跋扈,没事不要招惹他。”张孝霆道:“我记住了。”张孝霆还得知金平也是去年刚入门的弟子,为人极为和善,但是张孝霆也看出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却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隐忍和世故之道。不一会,只见一个年轻弟子走了进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只见他身材高大,方脸细眼,一脸的不屑,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弟子,也是一副痞相嘴脸。金平赶紧对张孝霆小声道:“大师兄来了。”只见金平笑嘻嘻的,迎了上去,略显奉承的道:“大师兄,您来啦!”那大师兄看都不看金平,将金平推开,走到张孝霆身边道:“你就是新来的?”张孝霆道:“我叫张孝霆,见过大师兄。”大师兄道:“谁问你的名字了,你给我记住,在这里我最大,一切都要听我的,要不然要你好看,听清楚了没有?”张孝霆见金平不断的给自己使眼色,于是道:“是,一切听大师兄的。”那大师兄见张孝霆如此温顺,内心更加不屑的道:“算你识相。”又对金平道:“把这儿的规矩跟他讲清楚。”说完带领一众跟班走了出去,金平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走过来道:“吓死我了。”张孝霆不解的道:“你为何如此怕他?”金平道:“你不知道,在整个华山,除了长老,他的武功最高,资格又老,而且还是程长老的爱徒,现在整个华山又是程长老当家,你没看他身后的一帮鹰犬嘛!总之看见他躲着点。”说完又道:“对了,从今晚开始你要给他每天晚上给他打洗脚水,打上一个月,他就不找你麻烦了,要不然他就认为你不听他的话,你就惨了。”张孝霆眉头一皱道:“给他打洗脚水?这就是他的规矩?”金平无奈的道:“你就忍忍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打一个月的洗脚水嘛!”张孝霆也是个倔强个性,虽嘴上不说,但心中已有不快,只是不表现出来,可见他此时心性慢慢的走向稳重成熟。张孝霆略微沉吟一会道:“他叫什么名字?”金平摇摇头道:“他叫向风,不说他了,很讨厌的家伙,以后小心点就是了。走吧!我带你去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张孝霆跟着金平来到后山,张孝霆指着高耸入云的主峰道:“师兄,那个山峰可以上去吗?金平摇摇头道:“这个山峰叫阻云峰,没有路可以上去,据说此地离峰顶有千丈高,只有当年清虚子祖师凭借无上轻功爬了一天才到峰顶。”张孝霆道:“然后再无人上去过吗?”金平点头道:“当年聂掌门也只爬到半山腰,就再也难近峰顶一步。”张孝霆心中愕然,见师父如此高的武功也只能爬到半山腰,可见当年清虚子祖师武功之高,可比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