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并没有因为她以这样对等的语气和我说话而感到不舒服。
“噢,您是觉得我没有诱因吗?所以和她们不同?”
“不,”我摇摇头,“我想说的是你四年前获罪入狱的事!姬瑶花,一个人犯了罪,一定是有原因的,比如和人结仇,比如因为穷困潦倒,比如被人欺骗从而想要报复…但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犯罪,并且还对亲生儿子下毒手!”
晃动手里姬瑶花的犯罪卷宗,我问她,“很奇怪,监狱档案里写得非常含糊,并没有给我一个你为什么企图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理由!所以,你属于‘无诉求犯罪行为’,而这种情况,往往出现在精神不正常,或者受到某件事情刺激,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只有这些案例,犯罪嫌疑人或者已经定罪的犯人,他们的犯罪目的才会比较模糊,边界性不清晰!只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你显然又不属于这个群体,因此,我才说你和别的犯人不太一样。”
在我目光注视下,姬瑶花慢慢抬起白皙的手,将十根修长的手指平平展开,全部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抬起头时,脸上又挂上那种淡然宁静却让人好感倍生的笑容。
对方开口道,“江队,不得不承认,您果然是学习心理学出身,对人性心理的把握远比一般人要深入得多!不过,就算按照你说的,我和别的女犯人存在某种差异点,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你甚至并不能证明你所谓的差异点究竟存在不存在,这些都是你假想的罢了,对吗?”
“没错,是我假想,准确说,是我推测的!”
我轻轻颔首,觉得面前的美丽女人其实是个非常好的聊天对象。
她机敏聪慧,漂亮大方,反应非常快,并且总是能够保持淡然的姿态。
按照常理,姬瑶花这种性格的女人,属于典型的倾听者,具备轻而易举就能获取他人信任的素质。
尤其对于我来说,有种冥然的感觉---我和她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思维落点也往往会在同一个频道上。
然而,此刻对话双方却坐在三监区管教休息室的会议桌两侧,我是管教她是女囚,终归是对立的双方,这就未免令我有些遗憾。
就像一个画家呕心沥血画出一幅自认为可以传世的巨作,却忽然被人告知,他的画法已经过时,如果愿意他当然可以画完,但艺术和市场是对立的,因此结果将令其非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