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大伯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中等的红脸膛汉子,“你有啥资格跑到额这里来说话?你代表谁来的?日鬼…”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他人便立马开口迎合,东一言西一句,全都在指责乔小娥和我。
说我们不该私下里偷偷摸摸,说乔小娥偷汉子有伤风化。
我笑了,“你们说我们偷偷摸摸,我这不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站在你们面前了么?你还要咋样?还有,啥叫偷汉子?我未婚小娥未嫁,我们凭啥不能在一起?”
“你们俩还要不要脸?额弟死了,但她乔小娥还是额们老刘家的人,额没同意,她就谁也不能找!”
“他大伯,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乔小娥抢了一句。
“额说啥了,咋说的?”
“你说额要是想走,随便额,但娃要留下,你咋说话不算数呢?”
小娥嫂子有点儿激动,显然对对方忽然改变态度极为不满。
想了想,我已经大概明白,人家这是见我竟然真敢冒头,便转变策略,先从‘家法、妇道’这些方面压我们,而后以此作为小娥院落产权讨价还价的砝码。
我的怒火忽然升起,但又在瞬间熄灭。
我想起一句话,计较了,就真的着相了!
胖丫大伯他们无论怎么想、怎么做,还不是因为家里太穷,现在好不容易有分钱占房子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去争取呢?
而且在他们眼中,乔小娥一旦改嫁,那就和他老刘家没有一毛钱关系,他怎么可能不利用最后的机会夺回“本该属于”他们刘家的权益?
我能理解,而且我也听小娥嫂子说过,自从她丈夫死后,夫家人对她和胖丫还算不错,经常送点吃的用的。小娥有时出去外地,还会托他们照顾胖丫,在我出现之前,几家人关系处得倒不赖。
所以,尽管到了现在对方已经有刁难我们的意思,甚至开始蛮不讲理,但我却并不想和他们撕破脸。
少年时跟外公走街串巷,有时候病人出不起诊疗费,外公便免费给对方看病,甚至还会掏钱让患者自己去买药。
当时我不理解,就问他这样不是白受累还赔钱嘛,外公就会摸着我的头喟然长叹,说一句,“咱何必非要和穷苦人计较?”
这句话,我一直记着…
我挥手打断众人气势汹汹的议论或者指责,掏出香烟散了一圈,“大哥,我是警察,对法律你认为能比我更明白?你们的意思我清楚,不就想多算一口人、多占一处宅子嘛?那好,有些话索性咱们当面说清楚,如果你们能做到,我就替小娥做主,房子归你,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