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川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董平的确是怒极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刘夫堂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其实刘夫堂如今充当了个什么角色,董平通过这几日从各方得来的消息,大致也有了些分寸。但他没想到,刘蒲竟然死了。董平是敬重刘蒲的,而对于刘蒲的死因,董平也有了自己的推测。
过了片刻,董平沉吟道:“刘蒲不会白死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董平忽觉自己的下身有了些许变化,他苦笑道:“这也算贪?”
林三川不明白董平为何一会子怒,一会子笑,他开口就想把秦熺的事儿给说出来,但这时杜鹃走了进来,急匆匆的说道:“公子,周王妃来了。”
董平蹙眉,沉吟道:“告诉她,不见。”
杜鹃一怔,怯懦道:“那…那用不用奴婢编个瞎话,说是公子没在府上?”
董平微笑道:“不用,明白告诉她,我在府上,但就是不见她。”杜鹃点头道:“行,奴婢就照公子说的,去回话了。”
杜鹃走后,林三川笑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他一语未毕,便被董平抢白道:“今天这档子事儿,你是不是也得照实写在家书上,寄给你堂客,然后让全蜀州的人都晓得?”林三川一凛,脸色一黑,怯笑道:“公子,我可从没出卖过您!”董平一摆手,道:“行了,我也没心思跟你掰扯这事儿,趁今儿个许东芝没在,你快些回蜀州吧。”
林三川道:“这我可不能走,我答应奶奶帮她忙,眼看就要到时候了,我这怎能临阵脱逃呢?”
董平摇头道:“你自己不晓得自己有多大能耐?这个忙,你若是帮了,十有八九是要丧命的。”林三川不言语了,若是放从前,他哪里会在乎什么丧命不丧命,但现在一成了亲,倒是瞻前顾后起来了。过了半晌,林三川缓缓摇头道:“不行啊,答应了的事儿不去做,那跟要了我的命,也差不离。反正我这条命也是奶奶救的,就算为她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你意已决,我便不再多劝。”董平神情有些欣慰,林三川倒是还没变。
“公子!”杜鹃忙不迭的跑进厅堂,拍拍起伏不匀的胸脯,满脸紧张的喊道:“不好啦,周王妃要硬闯进来,她身份尊贵,没人敢拦,她还说,谁要是挡她,她就要写折子诛谁的九族!”
杜鹃话未说尽,蒋辞朲已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穿着格外随意,只着了件淡黄色的罗衫,妆也没化,头上只扎了根木钗。
董平笑道:“亲家,您这是怎的了?”
蒋辞朲的眼角含泪,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她直视着董平,登的跪在了地上。她一开口便是撕心裂肺的呼喊:“驸马爷!求您开恩,饶家父一命!”
董平身子微微一倾,到了还是没动,他道:“鹃儿姐,把王妃扶起来。”杜鹃刚走到蒋辞朲身旁,便被她一把给推开了。她道:“驸马爷,您不答应饶过家父,我便不起来!”
董平摇头道:“这可不行,待会儿我们就要吃饭了,您这占着地方呢!快起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蒋辞朲闻言格格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有几分凄厉:“好,在你眼里,我还没有一顿饭重要……”
董平笑道:“这可不是,俗话说了,人活在世,衣食住行,缺一不可。但这衣排在食前面,我可不同意,这不穿衣服人死不了,但若是不吃饭,那人可就要完蛋了,再者说,民以食……”
“够了!”
董平朝杜鹃二人打了个眼色,她与林三川便识趣的退了出去。这时,董平才离了椅子,上前去搀蒋辞朲道:“快起来,你这跪着是做什么?”蒋辞朲推了一把董平,抬头看着他道:“我若是起来,你便答应我,饶过我父亲?”
董平摇头道:“不一定。”
蒋辞朲道:“那我便跪死在这里!”
董平笑道:“何苦呢,你跪着也是跪着,还不如站起来呢。再说了,我连你爹怎么了都不晓得,饶了他又从何说起?你起来把话说明白,咱们再一起想主意。”蒋辞朲泪眼婆娑的看着董平,轻声道:“当真?”董平淡淡道:“怎么现在我说什么话你都不信?”
蒋辞朲摇头道:“自你上次对我说了那番话后,我就怕了,依你的性子,做出些再过分的事,我都不会意外。”董平也不与她多费口舌,把她抱起来,就放到了椅子上。
“说,到底怎么了?”
蒋辞朲惨然一笑,道:“今儿个清晨,新建的几个织场都着起了大火。织机,丝线,还有几千匹的绸子,全都烧没了。织场的女工们说,是褚柘招进来的那批女工故意纵的火。衙门来人,把我爹爹,我姑父,还有那几百个女工全都抓到了大牢里去。最要命的是,现在褚柘不知跑哪儿去了。衙门的人说他是畏罪潜逃,现在更是说不清了!”
董平沉着脸,冷声道:“你弟弟这么大个人了,也拎不明白个轻重,这节骨眼儿上,他跑哪儿去了
?”蒋辞朲戏谑的看向董平,微笑道:“你当真不晓得?”董平摇头道:“我怎会晓得,你该不会认为是我把你弟弟给藏起来了吧?”
蒋辞朲道:“我听府里的人说你回家那日,瞧见你跟褚柘说了几句话,然后褚柘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