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问道“公子觉得有何不妥?”
董平微笑道“并没什么不妥,只不过我感觉这个名字太过简单了些。”
子巾微笑道“简单好,敢问公子可晓得从前一个叫做龖靐的诗人?龖,是双龍龖。靐是三雷靐。”
董平沉吟了半晌,摇头道“不晓得。”
子巾微笑道“那公子可晓得一个叫做李白的诗人?”
董平点头道“天下人谁不晓得李白?”
子巾道“这就是了,龖靐做的诗其实并不比李白差,但没多少人晓得他,就是因为他的名字太过复杂。李白,反之却不亦然。公子,你说这名字是简单些了好,还是复杂了好?”
董平笑了起来,道“姑娘若是早出生个一千多年,那白马非马的诡辩,都会被你给比下去了。”
子巾微笑,不做言语。
董平问道“对了,那位龖诗人,作过什么诗,等我回去了,也要拜读一番。”
子巾笑道“公子就别费事了,那人是奴家现编出来的。”
董平闻言一怔,旋即失笑,连声道“子巾好,子巾好……”
子巾微笑,缓缓道“被褥已经给公子准备好了,待奴家弹一首缓些的曲子,公子就躺下休息吧。”
董平摇头道“我现在反倒不想睡了。”
子巾道“那奴家就多给公子弹几首曲子来听。”
董平点头道“拨弦吧。”
但两曲弹罢,董平已沉沉的睡着了。
琴声忽的一转,又带起了一腔哀怨。
当董平睁开双眼,已日近晌午。
阳光透过繁茂的竹林,变得斑驳。
董平伸了个懒腰,笑道“多谢姑娘的琴声,我睡的很舒服。只不过,姑娘若是要看我,尽可以大方的出来瞧,无需趁我睡着的时候,来偷摸我的脸蛋儿。”
子巾微笑道“公子既然给奴家提了要求,那奴家也想求公子一件事。”
董平道“姑娘请讲。”
子巾道“奴家求公子也坦诚一些。”
董平蹙眉道“我向来坦诚。”
子巾微笑道“若真是如此,公子就不会说自己休息的很好。因为在奴婢出去时,可瞧见公子的手一直在摸腰间的刀呢。”
董平沉吟道“下次来,我不会再带刀。”
子巾笑道“公子还是带上吧,因为这里的女人都是会吃人的。”
董平嘴角扬起,笑问道“姑娘也会吃人?”
子巾道“奴家不会吃人,但奴家已经爱上了公子。爱上一个男人的女人,跟要吃了一个男人的女人,一样可怕。”
董平无奈笑道“姑娘对我一见钟情,但我却要说声抱歉,要害姑娘单相思了。”
子巾问道“为什么?”
董平道“爱上我的女人,我大抵都会伤她们的心。因为我太滥情,又太无情。”
子巾道“矛盾的很。”
董平淡淡的道“一点也不矛盾,我对爱我的人太无情,对不爱我的人,又太滥情。前些日子我梦见了阎王爷,他说我这辈子造的孽太多,让我下辈子投胎去做屎壳郎。他说,去吧,下辈子去滚屎球吧。人人都讨厌你,只有屎爱你。”
子巾格格笑了起来,她道“公子还真是风趣的紧。”
董平严肃道“我说真的。”
“真的?”子巾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惊讶。
董平道“自然是真的,因为我刚才答应过姑娘,以后要坦诚。”
子巾微笑道“如此也好,若公子有空,那便多过来坐坐,奴家也趁公子变成屎壳郎之前,多偷瞄公子两眼。”
董平点头道“我一定会时常过来。”
董平起身出了屋子,他没径直下吊脚屋,而是走到了隔壁敞开的窗户前。但他,只看见了满屋飘荡的白色轻纱,与一个藏于轻纱后的朦胧倩影。她,在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