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先生笑笑,不再言语,又转身回到座椅上,吃一块熟肉,喝一口清茶。蒋褚柘还欲追问,林三川却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走吧,在这里能蹉跎出个什么来!”
二人出了停尸房后,蒋褚柘满目疑云,他道:“哥先生这是跟我打的什么哑谜?”林三川微笑道:“老弟,你难道没瞧见哥先生说话时,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瞥向那盘金针么?”
蒋褚柘听罢,恍然大悟,但旋即,他却是身子一寒,“林大哥,小弟真心拿你当作兄弟,所以有些话小弟便直言不讳了。”
林三川道:“我也没拿兄弟当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蒋褚柘道:“方才哥先生在说那宫中的易太医也瞧不出针上淬的是何等毒药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易太医在进宫前可是久负盛名的毒王,用毒第一人。他怎么可能一点眉目都没有呢?而且这案子发生在临安,所以小弟不得不怀疑,易太医可能也掺和进了这案子里。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所牵连的人与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小弟恳请林大哥,莫要再插手这件案子。待此事了后,小弟自当请林大哥喝酒,赔罪。”
林三川轻叹一声,拍了拍蒋褚柘的后背,道:“我还当老弟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要放屁。实话跟老弟说,要是之前只有那一桩案子,我可能也就不插手了。但我平生最恨的便是奸污妇女,所以不管是跟老弟一起,亦或者是我自个儿,这案子我都要弄个清楚。把那群恶贼,给杀个干净。”
蒋褚柘沉默了片刻,笑道:“是小弟把林大哥看低了,走吧,咱们一起把这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林三川笑道:“往哪儿走,总得要有个去处,要不不就成无头苍蝇了么?”
蒋褚柘道:“去寻位老先生,他没准儿还知道些什么。”
行走于热闹繁华的临安街市之上,柴厌青一手握着一个鸡腿儿,啃的不亦乐乎。突然,柴厌青大笑道:“蒋少爷,这好死不死的在这儿碰见你了!”
蒋褚柘上前抱拳,笑道:“二哥,你这日子也过得惬意。”
柴厌青忙的把鸡腿儿啃了个溜光,又随意在来往的行人身上将手擦干净,抱拳道:“蒋少爷多礼,上次我实在是错怪了你。自你姐姐走后,我这日子过得不知多舒坦,我现在倒巴不得我大嫂不回来了。”蒋褚柘笑笑,没做答复。柴厌青瞥了眼蒋褚柘身旁的林三川道:“蒋少爷,你怎的跟驸马府的人混到一块儿去了?”
蒋褚柘笑道:“驸马爷出了人命案子,林大哥是特意来督促我查案的。”
柴厌青大笑道:“好,好威风!驸马府都成大理寺的顶头上司了,有意思,有意思!”柴厌青一背手,扬长而去。
林三川不屑道:“老弟,你也忒给这浪荡子面子了。”蒋褚柘微笑道:“沾亲带故的,我总要给他些面子。再说,他太横,我也的确惹不起他。”
林三川大笑道:“好兄弟,现在都是鼓吹自己厉害。但是敢认怂的,没有几个,你是个人才!”
蒋褚柘道:“林大哥莫要取笑小弟了,走,咱们往前赶赶。”林三川道:“好!”二人加快了步伐,不出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周王府。
蒋褚柘正欲进王府时,那老钱头却先闪将出来。老钱头焦急道:“舅爷,不……”他转头瞧见了林三川,登时收了声音。蒋褚柘道:“钱老,这位大哥与我是交心的朋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老钱头微微颔首,道:“舅爷,你可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在夜里我瞧见的那两个人?”蒋褚柘点头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老钱头苦笑一声,淡淡道:“我想我知道那道士身边,跟着的那个穿黑衣,罩着黑枕套的人是谁了。”蒋褚柘心中一凛,他暗道:“上次钱老说,那道士本是有意进王府的,但却被另一人给制止了。如此看来,那人应该是跟王府有些交情,或许他就是王府中人。我只盼着,他不是柴厌青,他不是柴厌青……”蒋褚柘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一言不发,等着老钱头的下文。
老钱头叹道:“那夜里我就觉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但一直没想起来像谁。但就在昨儿个,宋承军宋公子来府上,我这么一瞧。好家伙,这两人走路时扭着的大肥腚,那可是一模一样啊!小老儿敢肯定,那宋公子就是那夜停在门口的黑衣人!”
蒋褚柘心下一阵轻松,他道:“宋公子来王府做什么?”
老钱头摇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但看模样,那宋公子挺慌张的。”蒋褚柘心中猜想道:“那案子若宋承军也真有参与,那他说不定是来找厌青报信的,毕竟他二人的关系向来不错。”旋即,蒋褚柘又叮嘱老钱头守好消息,便于林三川一起走了。
蒋褚柘与林三川自然是要去宋府的,宋蒋两家离的不远,也只有二里地来远的路程。这来回转了小半天,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宋府前。
一个小厮止不住的拱手致歉:“诶呦蒋少爷,可真是对不住,我家少爷没在府上,您也晓得,我家少爷就喜欢乱逛,也没个固定的去处。要实在不行,小的替您去周王府看看?”
蒋褚柘微笑道:“不必了。前几日别人送了我一对儿蝈蝈,我瞧着喜欢,但却不会养,这不就快死了。宋公子深谙此道,所以我便想请他帮忙看看。不着急,待他回来,你知会他一句就行。”
小厮笑道:“好嘞,小的一定把话帮您给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