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褚柘猛的站起来,对蒋辞朲道:“姐姐,我便不多陪你了。来了朋友,我得去办正事了。”
蒋辞朲微笑道:“去吧,行事小心些。”
待蒋褚柘走后,蒋辞朲神情落寞纠结,她心道:“怎的就将她给忘到脑后了,这件事,该如何向关山交待?”想来想去,也只有无限叹息萦绕。
蒋褚柘一出门,便对矗在门外的林三川抱拳道:“林大哥,小弟还当你会在家里歇息会儿呢,你怎的如此快就来了?”
林三川大笑道:“嘿,不抓到那贼人,我这心里就跟猫挠似的,走,咱们去抓恶人!”
蒋褚柘笑道:“林大哥莫要心急,咱们还是先去府衙看看那几具尸体仵作验的如何了。”
林三川笑道:“都听兄弟吩咐!”
二人并肩行去,来到了临安府衙。在府衙停尸房内,他们瞧见了正瞧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上喝茶吃肉的哥宛哥先生。林三川瞧着一屋子的尸体,干笑道:“这位先生,可真是奇人呐!”蒋褚柘微笑道:“那可不是,哥先生可是咱大宋的第一仵作。”哥宛放下茶碗,起身抱拳道:“蒋少卿谬赞了,老朽愧不敢当。”
蒋褚柘回了礼,开门见山道:“哥先生,那几名死者的死因可查明了?”哥宛点点头,走到屋内一乌黑的大立柜前,取出一铜盘道:“蒋少卿请看。”
林三川隔着老远,便道:“几根细如毫发的金针,怪不得一开始没查清死因,哥先生好本事,竟能从死者体内将这金针取出来。”蒋褚柘在近处瞧了半晌,才看清那几根金针的模样。
哥宛惊叹道:“壮士,好眼力!这几根金针,可比大夫针灸所用的针细上几倍,寻常人是绝瞧不出来的。”
林三川笑道:“不敢当,老天爷厚爱咱。”
蒋褚柘微笑道:“林大哥谦虚了。不过哥先生,将这般细的金针插入人体,并将人毙命,想来也不是件易事。”
哥先生点点头,道:“不错,这金针虽是被人从受害者的耳朵打进脑子里的,但凭这般细的金针就想要人的命,那也是天方夜谭。所以要命的不是这金针本身,而是这阵上淬的毒。老朽差人送了根金针去宫里的易太医那里,但连易太医那般用毒的宿耆竟一时也弄不清这毒的来历。”
蒋褚柘闻言惊骇,他道:“当年的毒王,竟也瞧不出来?”哥先生无奈点头,旋即,他又道:“二位请过来看这具尸体。”
哥先生行至右方墙角,撩开一架子上的白布,白布下,是一具妙龄女子的尸首。女尸的皮肤惨白,喉咙处有一两寸长的伤疤,伤口还未凝固,明显是利器所致。
蒋褚柘微笑道:“哥先生,这位死者的死因,与其他几位好似有些不同吧?”
哥先生笑道:“何止是不同,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不过……”哥先生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哀伤与悲天悯人。他淡淡道:“蒋少卿,你现在查的是临安大户人家里的死人案子吧?”
蒋少卿微笑道:“正是。”
哥先生点点头,道:“但那一夜,临安除了死了不少人,同样也有着不少良家妇女惨遭玷污。林三川愤恨道:“这群直娘贼,不仅玷污了女子们的清白,还将她们的双眼给刺瞎了,若是让老子逮到他们,定将他们剁成肉酱!”哥先生赞道:“壮士好一股狭义之气。”
蒋褚柘心思活络,他沉吟了片刻,道:“哥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两桩案子,是一伙人做的。”
哥先生点点头,道:“蒋少卿说的不错,这位姑娘在被贼人玷污,并刺瞎双眼以后,求生不得,只好一死了之。而在她被刺瞎的双目里,老朽找到了两根金针。这金针,跟在之间那几位死者脑中找到的金针别无二致。但从这位姑娘眼中取出的金针,却并未淬毒。之前当老朽听到密杵轮教这个名字时,便觉得此教定然是一个奉行淫邪教义的邪教。杀死人后,在死者身上泼满女子的月事血这是邪。刺瞎女子的双眼之后施暴,此乃淫。当然,此乃老朽个人臆测,做不得实质证据。不过凭借这金针,老朽可以断定,这两起案子,皆是密杵轮教所犯。”
蒋褚柘道:“这伙人冒出来的也太突兀了些,之前丝毫征兆都没有,要想查下去,可谓是比登天还难。”
哥先生抚须笑道:“蜀州产竹,有一竹名为毛竹,此竹生长极快,只须一场落雨,此竹便能在一夜之间长个丈许多高……”
林三川抢白道:“哥先生的意思是,不是没有征兆,只是临安的这些酒囊饭袋之前没有发现。”
哥先生微笑道:“正是此理,蒋少卿,只要你肯静下心来查,自当会寻到蛛丝马迹,案情也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一日。”
蒋褚柘作揖道:“多谢哥先生指点迷津。”
忽的,哥先生一把拉住蒋褚柘的手臂道:“蒋少卿,今日老朽跟你讲的话,有真有假,你切不可以全当真话听。”蒋褚柘闻言骇然失色,他道:“哥先生,此言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