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子,董平睁开双眼,微笑道:“过来吧。”
杜鹃笑吟吟的走过去,将水盆放在床下道:“驸马爷,第一次给您洗脚,也不晓得您是喜烫,还是喜凉。奴婢便自作主张,将这水弄烫了些,您若是不喜欢,那咱便等着水凉了再洗。”
董平这时已将裤管撸到了膝盖之上,他将双脚探进盆里道:“下次再烧烫些。”
“但……”杜鹃心道:“这已经是开水了,再烧烫些,那不就烧干了么?”她笑道:“奴婢明晚定给驸马爷端一盆比这还烫的洗脚水来。”
董平微笑道:“有你做事,我便放心了。今日去周王府了没有?”
杜鹃笑道:“奴婢去了,还带去了好些礼物。王妃瞧了开心,还赏了奴婢一件宝贝呢。”
董平挑眉道:“宝贝,让我瞧瞧。”
杜鹃娇笑道:“王妃是特意赏给奴婢的,若是驸马爷瞧见了,那就该喜欢的夺去了。驸马爷您就心疼心疼奴婢,让奴婢自己留着那宝贝。”
董平闻言失笑,他暗道:“辞姐姐向来心善,她若知道是我派人送去的礼物,没准儿一时开心,就赏了些东西。”他道:“哈,我还能抢你的不成,算了,那鹃儿姐便好好收着。”
杜鹃一笑,没再言语。
过了下子,董平突然发出一声极为舒畅的呻吟。他轻叹道:“鹃儿姐,我可真是嫉妒起秦相来了。似你这般洗脚的手法,试过一次那便安逸似神仙了。秦相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能享受那么多年。”
杜鹃欢快的笑道:“这有什么可嫉妒的,前十几年是秦相的,往后这一辈子,可都是驸马爷的。只要往后驸马爷不嫌弃奴婢人老珠黄,见容生厌,那奴婢便一直给驸马爷洗脚。”
董平觉得有趣,故意揶揄她道:“鹃儿姐,秦相可是老当益壮?”
杜鹃不假思索的回道:“秦相的身子皆是着……呢……”杜鹃忽的想明白了董平话语间的关节,她涨红着脸,低头不作言语。
董平本是想说笑,逗乐。但见杜鹃这幅娇羞模样,董平不但没开心起来,反倒心生几丝厌恶。
他道:“怎的不接着往下说了?”
杜鹃声如飞蚊震翅,小的可怜,她道:“驸马爷是误会秦相了,秦相为人和蔼,奴婢待他如同亲近长辈……秦相从未与奴婢一起做过那档子事……”
董平微笑道:“我不信。”
杜鹃抬起头,双眼汪汪,脸似朱顶,我见犹怜:“驸马爷…当真没有……只是只是秦府冬里不生火,秦相便将奴婢脱成只白羊,抱在被窝里取暖……除此之外…奴婢与秦相从未越雷池一步……”
“那还不去找把铁刷子把身子蹭干净!”这话董平没有说出口,他转念想到:“若真用铁刷子蹭蹭身子,那不就把这一身细嫩的皮肉给蹭烂了么?”想到这里,董平不由觉得好笑。
见得董平神色喜怒交替,杜鹃只觉得足底发凉。她无不悲伤的想到:“我本以为驸马爷能是个依靠,但似我这般身子邋遢的贱婢,又怎配依靠驸马爷呢?”
董平淡淡道:“你说你是只白羊,我倒不信,也让我瞧瞧。”
杜鹃闻言,更是如遭雷击,一颗心跌进了谷底。
“终的,我终的只是个任人把玩的物件儿罢了。”
杜鹃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去解衣带,但霎时间,她却是一怔。她心道:“身上的伤,却是不能让驸马爷瞧去的。”想罢,她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白葱玉臂,嫣然一笑道:“驸马爷您瞧,是不是肌肤胜雪?”
董平睨了一眼,上半身便倒在了床上,双脚仍踩在盆里。杜鹃道:“驸马爷怎的不看了?”
董平微笑道:“不看了,再看我怕自己喜欢上。”
杜鹃道:“驸马爷若是能喜欢奴婢,那奴婢开心还来不及呢。”杜鹃已不再笑,但她这语气里,却带着笑意。
“鹃儿姐这么标致,有谁会不喜欢呢?若非说一个,那唯有秦相。”
杜鹃心神一动,也不知是怎的,便来了一句:“驸马爷这话怎说的,奴婢瞧秦相可喜欢奴婢了。他老人家夜里一寸一寸的摩挲着奴婢的身子,可是怜爱的紧呢。”
“但鹃儿姐是物件么?我喜欢个什么瓶子玉器,也喜欢一寸寸的摩挲。鹃儿姐的灵巧懂事体贴,才是让人喜欢的道理。”
杜鹃闻言心神激荡,她眼圈一红,似有热泪溢出。
“驸马爷别夸奴婢了,奴婢就要陷进去啦。”杜鹃将手从盆里拿出来,道:“水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