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女子是谁,那得先说说大宋的来历。话说当年大唐覆灭之后,这天下便又迎来了群雄割据的战乱时代。这段时代便是五代十国,而这五代中,最后一个朝代便是后周,柴室皇族。当年宋祖本是那柴皇帝手下的一位大将,后来其见当年柴皇帝懵懂年幼,于是他便发动了兵变,黄袍加身,摇身一变成了大宋的开国皇帝。
自当这宋祖掌了权,这天下才又恢复了太平。也不晓得是真的宅心仁厚,还是要将戏做足。这宋祖没有对柴室皇族一脉赶尽杀绝,而是封了柴室一脉为周王,世袭至今。
而这女子的父亲,便是当今权倾朝野的蒋钦舟。话说在二十多年前,这蒋钦舟还是一六品小官。他之所以在这区区二十来年里,就能位极人臣,全靠一个贵人相助,那贵人便是上一代的周王。上一代周王虽手中没有什么实权,但其人脉颇广。那蒋钦舟为了靠上周王这颗大树,也不知废了多少心血。终有一次,二人在一个酒桌上喝酒,那周王爷刚刚得了一个儿子,心情甚是愉悦。所以在酒桌上他便多喝了几杯,看周王爷醉了,那蒋钦舟便说自家内人身怀六甲已有八月,还不知是儿是女,若是个女儿,那便许配给周王府刚刚诞生的大公子。
周王爷闻言,随口便答应了。但他却不知,自己已经上了蒋钦舟的套。蒋钦舟的内人怀有身孕不假,但那孩子却在一月之前便生了下来。他跟周王爷一起喝酒,就是想定下这门亲家。
当后来这蒋钦舟抱着女儿去了周王府,那周王爷见状一惊,后来一听这蒋钦舟说结亲家的事儿,周王爷也是不好拒绝。他那时含糊的就随口答应了下来,他本想的是,等过些时日他再反悔。
但他没想到,这蒋钦舟是个不依不饶的主,他不光在外散步自己已经与周王府结了亲家,还逢年过节,都带着女儿来周王府。而那周王爷瞧见蒋钦舟的女儿一天比一天生的端正,还知书达理,机灵懂事,他倒是也默许了这份亲事。
当年这女子刚四岁,但还没个名字。
后来打听了这女孩的生辰八字,蒋钦舟自然不敢照实说,他往后推了那么两个月。那周王爷起名字倒也简单随意,他那儿子命中犯土,于是他便为其起名柴关山。而这女子命中貌似犯木,于是他便为其取名蒋辞朲。
蒋辞朲如今是柴王府的王妃,而这柴厌青,便是上代周王的次子,临安人称柴二爷。
蒋辞朲接过一旁丫鬟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后淡淡道:“我早对你说过,不许跟张万二人胡混,你为何不听?”
“大嫂,你这话可有失公允了。我可跟他们二人没有一点瓜葛,是他们总来赵我的麻烦。”柴厌青挺直了腰杆,颇为硬气的说道。
蒋辞朲轻蹙眉头道:“没关系?你可晓得外面是怎么评价你们三人的么?”
柴厌青微笑道:“他们何德何能,能与我相提并论?”
“你的德行也好不到哪里去!”蒋辞朲忽的厉喝了一声:“外面人都说,你们三个单拎出来,还能算是个人。但你们三个要是凑到了一起,那便是大小眼的独腿癞蛤蟆,招人恶心。”
柴厌青嗤笑一声后自语道:“我这名声怎么臭到了这个地步。”
蒋辞朲淡淡道:“今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了解了,在青楼里为了一个歌女与人大打出手,还被扒光了衣裳扔到了燕临城外,你要不要脸不打紧,但我周王府却还在乎这份颜面。从今日起,三个月内,你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诶,大嫂……”
“怎么,你觉得不妥?”
柴厌青闻言一摆手,旋即苦笑道:“得,我认栽。”
柴厌青回了自己屋里,过了半个时辰,他的手脚方才彻底软了下来。但这一舒服了,他倒是又折腾了起来。
“万瘸子竟摆了我一道,今天,我非把他家给烧了不可!”柴厌青恶狠狠的嘟囔了一声后,便翻箱倒柜的寻摸出一根一尺长的黑铁管子。这黑铁管子乃是江湖上善造火器的白家前些年供上来的,柴厌青当年玩了几天,觉得颇有意思,但世间一常,他玩儿厌了,便将其压在了柜底。
“今日神器出鞘,我定要将他万家杀个干干净净!”柴厌青得意洋洋的抓起一件大氅裹在身上,便推门走了出去。但他刚站在走廊上往左右一看,就又忙不迭的退回了屋里。
“二爷,你这大晚上的不睡,又要去哪儿折腾?难不成,你又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柴厌青闻言探出了脑袋,他讪笑道:“瞧大嫂说的,这我哪儿敢?”
蒋辞朲此时已带着两个丫鬟堵在了门前,蒋辞朲上下打量一番柴厌青,忽的笑了起来:“我说二爷这是要去干什么,感情是要拿烧火棍去做饭呢。但这粗活,可不敢劳二爷您动手。”说话间,蒋辞朲便轻描淡写的将柴厌青手中的火器给夺了过去。随后,她接着说道:“凤儿,把鸡汤给二爷端到屋里去。”
“诶呦,鸡汤,这可好些日子没见肉了!”柴厌青目光一亮,也没待那丫鬟动手,他便将其手里的汤盅抢过去,转身进屋,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了一会儿,柴厌青抬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蒋辞朲说道:“大嫂,您怎么舍得杀鸡给我吃了?”
蒋辞朲微笑道:“二爷这话说的生分,我何时短过你的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