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护法也累了,先去休息了,就劳烦三位代本护法照料水护法了。”
公孙轩咯咯一笑,背起手便走了出去,只留屋内三人大眼瞪着小眼。耿跖嗤笑道:“本以为还能摊上个精明些的上司,但没成想又是个憨货,看来本大爷是安生不了了。花婆婆,你怎么看?”
那花婆婆闻言,又喃喃的说了起来:“这桌椅板凳都是新的,这笔墨纸砚……”
“得了,花婆婆!”
耿跖一声厉喝,打断了花婆婆的喃喃自语后,白了她一眼道:“我说花婆婆,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也是,若我也能学会跟你一样装疯卖傻,那也能落个清闲。
花婆婆闻言忽的一笑:“我说小耿子,你就算是想装疯卖傻,那也没老婆子我这个资本不是?而且老婆子我能瞧出来,小耿子你虽嘴上埋怨个不停,但心里怕是早乐开花了吧。当年你本深受舵主信任,但你却因为一时遭人陷害,这才被发配到了土护法这里。老婆子知道你心高气傲,但上任土护法却一向不待见你,这才让你打不了翻身仗,间接的也消弭了你的锐气。
而这新来的土护法虽看上去有些痴傻,但是个胸怀大志的人物。你若是在他身边干下去,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耿跖微笑道:“怕只是痴人说梦,这土护法的来历在他到此处之前,我已找人调查过。其出身燕州一微末小门,后门派解散,他便加入了咱们覆族。他刚来的几年可谓是锋芒毕露,从舵众升到堂主,也只用了两年的功夫。但之后,他却是在那位子上坐死了。后来不但没升,反而因缕缕触发舵中的规矩,一度背上了水火追杀令。其所犯之事,大多是为了所谓道义二字。似这般愣头青,我倒是不认为跟着他能做出些什么事业。这人的城府过于浅薄,不堪大任。”
说罢,耿跖站了起来,便欲要行出门去。
花婆婆微笑道:“既然你不看好他,那现在又要去做什么?”
耿跖淡淡道:“自然是将土护法交待的两件事儿给安排妥当了,既然这上司不顶用,那就该咱们这手下人帮衬着。说不准有一日舵主瞧见我功高盖主,就又将我给提拔上去了。”
见耿跖说完就走了,丁庖也笑道:“那婆婆,俺也回去睡觉了!”
“走吧,这里有婆婆我一人就行了。”
“那行,俺明天给婆婆你熬一碗补汤喝!”丁庖也没心肺的走了,花婆婆倚着拐杖,坐到了床边放着的椅子上。
她凝视了水护法半晌后,忽的微笑道:“想不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身修为也出类拔萃的水护法,有一日竟也会落的这步田地。难不成我覆族,真当应了这个名字。还没将北辽南宋,没将这天下覆灭,我族倒是要先一步覆灭了。可悲,可叹呐……”
水护法一动不动,猛的瞧上去,倒像是真死了。
秋日深夜本该寂寥,但一阵震天响的呼噜却吵响了这份寂静。打呼噜的丁庖,只瞧他一边走着,便眯瞪着眼打起了呼噜。
突然,丁庖这呼噜戛然而止。他猛的一睁开双眼,那锋芒之意,便从其双眼中溢了出来。单看他此番的神情与其身上展露出来的惊人气势,任谁也不能将其跟一个混迹于灶台边的伙夫给联系起来。
“不错,这才有些刀皇弟子的气势。”
听见背后传来言语,丁庖登时便回过了头去。这一回头,丁庖又憨憨的笑了起来:“护法大人,怎是你。俺还以为,你早躺炕上睡着了呢!”
公孙轩微笑道:“本是要睡了,但却突然想起些要紧事。”说罢,公孙轩从袖筒里摸出一张写着两行蝇头小楷的纸张取出来,递给丁庖说道:“等天亮了,你就将这纸上写着的几道菜做出来,送到县西悦福客栈。到了那客栈里,你就说这菜是公孙轩送给今天半夜里前来投宿的那位姑娘的。”
丁庖看着那纸上写着的几个菜,没来由的便蹙起了眉头。
“怎么,有难处?”
丁庖旋即憨笑道:“这几个菜做起来倒是容易,但菜里要用的几味调料,得去县北的著子镇买,家里的几味料,早用光了。”
公孙轩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随便做几道菜送过去。”
丁庖一听,就拍起了胸脯,他道:“这可不行,这是您土护法第一次交待俺办差事,俺可不能给办砸了。那著子镇离垌山县也只有个不到十里的路,半个时辰俺便能走两三个来回,护法大人这事儿您就别管了!”
公孙轩微笑道:“行,那我便将这事儿全权拜托给你了,路上千万要小心些。”
丁庖闻言也没回答,他陡然一个纵身,便跃上了数丈开外的墙头。随后他身形连闪,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了公孙轩的视线之内。
公孙轩见状自语道:“这三个手下,倒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唯独我这个做老大的,修为平平。这长久下去,怕是难以镇住场子。”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人笑道:“土护法这话就见外了,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在这里,咱们各司其职便好。”公孙轩斜睨一眼,只瞧说话的是耿跖。公孙轩展颜笑道:“耿小哥这话说的倒是贴心。”
耿跖挑眉道:“嘿,土护法您先别着急贴心,我这话可还有下文呢。”
“耿小哥请讲。”
耿跖忽的面色一沉,他冷声道:“咱们在这里各司其职,土护法您现在是这里的头,那就是咱们的脑子。您这脑子没咱们这四肢健壮些,倒也无所谓。只要您不犯糊涂,那咱就听您吩咐。但若是你总犯糊涂,那咱也不介意将脑袋给揪下来。”
公孙轩笑道:“耿小哥这话便是在警告本护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