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雷冲淡淡道:“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最近千岛府里来了些人到处收粮食,不过听说他们可是专挑最次最便宜的粮收啊。”
傅康川微笑道:“那些人正是小子家中的管家,还有管家夫人。至于当家的你说他们再收最次的粮食,那可是冤枉小子了。我们可是将好粮食收光了,才开始收次粮的。”
“哦?这么说,千岛府的粮食都让你收光了?”
傅康川看了眼龙正风道:“余粮估计着是全收上来了。”
萧孟支忽的指着傅康川笑了笑道:“这位小兄弟倒是挺会找时机的,这样吧,你报个价钱。若是价钱公道的话,那我便要你十船粮。”
傅康川笑道:“这十船粮,怕当家的你是吃不下来啊。”
萧孟支皱眉道:“十船粮,就是顶了天,也不过能卖一万两千两银子吧。”
傅康川摇头道:“小子的粮贵一些。”
闫寿月微笑道:“姐姐倒是挺中意你的,说吧,你的粮食能贵到哪里去。”
傅康川起身道:“五船糙烂粮食,小子想卖一船一万两银子。至于那八船好粮,则要贵一些,小子我本想卖一船十万粮。但冯老爷子说不合适,那小子我便图个吉利,卖八万两一船。”
不得不说,傅康川刚才这话讲的巧妙。他晓得,自己若是直直的将这价钱给讲出来,那指不定就有人当场就将他给杀了。而他顺带脚将冯绘园也拉下了水,如此一来,众人便会以为这卖粮的主使是冯绘园,而他傅康川只是冯绘园推到前面来的挡箭牌罢了。
冯绘园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开口辩白些什么。他心中不禁暗道:“我还是小看了你啊!”
且说三日前,傅康川在千岛府大肆收粮的消息果不其然的引起了千岛府中一位当家的注意。这位当家的便是冯绘园,冯绘园在江湖混迹多年,虽是老狗,但鼻子却是越发灵敏。他有预感,傅康川收粮食一事中,定然有什么猫腻。于是冯绘园便命人将傅康川一行人请到了冯家,两方人一开始都没说这粮食,而是天南地北的闲谈起来。
通过此番交谈,善于识人的苟先生便瞧出了冯绘园早有隐退江湖的意思。于是他便旁敲侧击的将千岛府水匪的局势讲了个穷途末路,本已对千岛府局势有所觉悟的冯绘园对此深信不疑。
随后,傅康川便把借这番局势发一笔大财的想法告诉了冯绘园。冯绘园当即便要参与进去,并且狮子大开口,要在事成之后抽五成好处费。傅康川等人心中大喜,但却面露苦色的将这好处费给降到了四成。冯绘园同意,两方一拍即合。于是冯绘园便打着帮助各家结盟的幌子,开始东西奔走了起来。
此时,冯绘园看了看镇定自若的傅康川,心中暗道:“小子,只望你那军营中的好友透露出来的消息是真的。要不然,老夫今日也保不住你。”
除却龙正风外,这时的各位当家皆是面沉如水。闫寿月冷声道:“弟弟,你这价钱要的姐姐我这心肝儿也是乱颤呐。你若是只在这市面上原本的价钱加个一两成,那姐姐也就将你这些粮食给一并收了。但你这么个加法,姐姐也没那么大的肚量。”
傅康川微笑道:“姐姐这话说的便不对了,若是有个人渴的要死了,那旁的来个人,要卖他一万金一碗水,想必他也是肯买的。”
忽的,龙正风淡淡道:“小兄弟,你那糙粮有多糙?”
傅康川闻言回道:“这么说吧,能吃,但狗也不吃。”
“有意思。”龙正风搓了搓手道:“我羊渊岛上的兄弟可都是娇生惯养的,那糙米怕是不合他们胃口。这样吧,你那好粮食,我要两船。”
听罢,若是单单一个惊字,是形容不了场中众人此时的心境的。雷冲一把抓住龙正风的胳膊道:“龙老弟,你……你可别当这冤大头啊!”
龙正风摇头道:“雷兄,你不晓得。老弟我着实怕了,虽说现在堵在羊渊岛门口的军队渐渐撤了,但谁能说的准他们何时又会回来?虽说去大理买粮食便宜些,但这一去一回也得个十日功夫。家中不备些粮食,也是心慌呐。”
燕飞煌见状心思急转,他暗道:“这龙正风今日着实有些反常,若依他平常的脾气,这小兄弟怕是早就人头落地了。难不成,燕的皆是真话。这龙正风确实与千岛府驻军有所勾结,他这带头买粮,是想扰乱我们的阵脚。亦或者说,这龙正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粮不买不成?”
燕飞煌正左右寻思时,傅康川突然笑道:“龙当家的,您豪气。这张纸,您收着。”说罢傅康川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给龙正风递了过去,龙正风接过纸条一瞧,便笑道:“这纸上怎的写着两座岛的名字?”
傅康川回道:“左边写着的这座岛,是龙当家您交银子的地方。而右边这座岛,是您取粮食的地方。”
龙正风微笑道:“多此一举,若是我直接去这取粮食的岛上,而不给你银子,你怎么办?”
傅康川微笑道:“这当家的您不必担心,因为您去了这右边的岛,您也取不到粮食,因为那座岛上根本没有粮食。”
龙正风笑道:“不错,有些脑子。这生意,我跟你做了。”
旋
即,傅康川朗声道:“诸位当家的,现在这粮食还正便宜。等过一会儿,怕就没这个价格了。”
这时,燕飞煌淡淡道:“我也要两船好粮。”
萧孟支闻言忍不住出声道:“燕老弟,那两船粮食能吃多久啊!以你现在的家底儿,何苦要买他的粮食?”
燕飞煌微笑道:“萧兄啊,这位小兄弟既然敢将那粮食卖的这么贵,那便自有他的道理。这做生意的,岂有不赌之理?既然说到赌字,那小兄弟,我便再买你两船糙粮。我今日就赌,赌这糙粮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