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捕微笑道:“你不是诸事都闲麻烦,独孤统领才将你下调到这成都来了吗?护卫这些才子佳人,不仅赏心悦目,还能混的不赏钱呢。”
白衣男子靠着聚玉阁门口的立柱,无精打采的说道:“罢了,在下光活着就已经够累了,可没精力去听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少爷们无病呻吟。抱着女人,扔着银子,还整日说没意思,在下也想这般没意思。”
“抱怨什么。”铁捕摸出鼓鼓囊囊的油纸包扔给着白衣男子说道:“芝麻糕买完了,这白糖糕你便将就着吃吧。”
白衣男子接过糕点后,涣散的眸子中才算发出些光亮。他笑道:“怎的了大小姐,无事献殷勤。”
“切。”
“果然是有事求我,要是搁往常,我若是叫你大小姐,你早劈头盖脸的骂起人了。”
铁捕闻言沉声道:“我的确有件事要求你帮忙。”
白衣男子此时嘴里已塞满了糕点,他含糊道:“说吧,既然吃了你的东西,要说不做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铁捕微笑道:“我现在在追查一件十几年前的旧案子,但现在我手头上有两条线索。时间紧迫,我也是分身乏力。所以现在蜀州的这条线索,我想请你帮我查下去。”
“十几年前的案子。”白衣男子摸了摸下巴后,满是沮丧的说道:“一听便是麻烦极了,你下次来求我时,能不能给我找个清闲些的活儿。罢了,你还是别来找我的好。”
铁捕对白衣男子的抱怨置之一笑,她开门见山的说道:“也费不了你多少功夫,你只需帮我查出在蜀州,查出谁家曾栽培过迦楼花。”
白衣男子皱眉道:“迦楼花,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是种来自南疆的稀有毒花。寻常人家,应该没有门路得到那种花。能拥有的,除了潜藏在我大宋的南疆细作。应该只有当年曾与南疆蛮人交战过的,那些将领士兵家中会存有。”
“你和我倒是罕见的想到一起去了,这几日我要去一遭海州,调查迦楼花便拜托给你了。”
“关于海州的旧案子,我想只有三年前的三座江湖门派被灭门一事吧。传言是李闵济所为,但经过几方调查,最后也是没查出个所以然,不了了之。话说回来,你难不成是在查当年李家被灭门一案?”听得白衣男子如此一说,铁捕便叹道:“我身边都是些聪明人,怎的非要将这么难办的案子给我。”
白衣男子闻言,终究是不怕累的笑了笑:“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只能说是你的身边都是聪明人,而那些聪明人,都是孤身一人。”
“这么说你愿意帮我了?”
“我要是不答应帮你,来日你那火爆脾气的大哥应该会找上门来打断我的腿吧。”说罢,白衣男子便转身,欲要进入聚玉阁。
“怎的,你不是闲麻烦么?”
“嘿,我想了想,相比于在外面吹冷风。还是躲在暖和的阁楼里,看声色犬马更适合我。”说罢,白衣男子走进楼去,摆手留言道:“小心些,沈明月。”
铁捕回身淡淡道:“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方寅卯。”
这一夜,有人各奔东西南北。
一间没挂牌匾的客栈里,丰韵的老板娘正露着大半块儿胸脯笑吟吟的跟堂内喝酒的几个客人打着趣。一高大的汉子便走到楼梯口,对着老板娘喊道:“大姐,还劳烦您给烧点热水,几个女眷赶了几千里的路,都乏的厉害。”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说道:“没眼力劲儿的,没瞧得老娘正招呼客人呢吗,后厨有柴,后院有井,想烧热水便自己动手。”
汉子闻言倒也不恼,笑呵呵的下了楼,便朝后院走去。
这时便有客人打趣道:“诶呦,你们瞧。这老板娘见这健壮的汉子带了几个漂亮女眷,晓得自己勾搭不到了,便吃起了醋,连水都愿意给人烧了。”
老板娘闻言斜瞪了那客人一眼后道:“你给老娘我滚蛋,就凭老娘这样貌,这身段,想给老娘上的人都从成都排到燕临了。你们这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软蛋,若真有本事,便将裤子脱下来,让老娘瞧瞧你们到底是不是带把的。”
那客人闻言笑道:“老板娘,你这成天说你这相好的多,但我们怎的一个都没有瞧见呢!”
老板娘揉了揉手中捏着的锦帕后笑道:“一会儿便让你们瞧瞧老娘的相好,那模样,那身段,那谈吐,你们这群软蛋拍马都赶不上。”
听罢,众客人只当是老板娘在吹牛,便又哄堂笑了。老板娘见状,却是没有心思再与众人斗嘴了。她心中暗道:“小柴跟冷妹子现在都没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呸呸呸,乌鸦嘴!小柴跟冷妹子都机灵的很,定然不会有事,没准儿他俩指不定在哪儿打野仗呢。这年轻人,真是羞死人了。”
想到这里,老板娘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阵潮红。
“老板娘思春喽!”
“想汉子了。”
……
瞧得老板娘窘态,众客人又是接连调笑起来。老板娘秀眉一竖,登时喝道:“别喝了,都给老娘滚!”说罢,老板娘便抄起柜台上放着的一根藤条,绕到大堂内见人就抽。
众人皆是嬉笑着跑出了客栈,他们聚在客栈外喊道:“老板娘,酒钱就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