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孟支的大儿子萧荣微笑道:“闫当家的,你这般百般拒绝,难不成是说你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接着听四浪讲下去?我想四浪并不是要开脱些什么,她只是真心为了死去的闫老当家着想罢了,所以闫当家的不妨听他说上两句。”
“伶牙俐齿。”闫寿阳嗤笑一声后淡淡道:“那你便继续说下去,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闻言,燕四浪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萧荣后道:“我并不是想说在幕后做局的人是闫老当家的,相反,闫老当家眼光独到,睿智非反。在我去见他时,他同样表达了对那幕后做局之人的担忧。而且他老人家还讲,那做局之人到底是谁,他已有了些眉目,但他老人家当时却没有明言。所以我觉得,害死闫老当家的,或许与假扮成雷家,偷袭思君岛的那幕后黑手是同一人。那做局之人应该也发现了闫老当家已察觉到了他的身份,所以那日,他便浑水摸
鱼,偷入闫家,趁众人不备时,谋害了闫老当家。随后又因各种机缘巧合,才让闫当家的误以为害死闫老当家的是刘先生。”
听到此处,闫寿阳便咯咯笑了起来。他连连摇头道:“丫头啊,你莫要以为凭借你这一面之词,就会让我相信害死我爹的是那所谓虚无缥缈的幕后黑手?可笑!”
一旁的燕飞煌打了个哈欠后淡淡道:“闫老弟,我家这丫头说的是一面之词,但你说的又何止不是一面之词?你们将刘夫堂给绑了,至今我们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两家要不是念在闫老爷子德高望重,他如今驾鹤西去,我们给你两分面子。要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一本花名册,一张按了手印的供词,我们会容忍你大放厥词到现在吗?”
闫寿阳笑道:“我这老爹死了,我这后半辈子算是没了念想。既然你们不想割下自己的肉来私了,那我们便来个鱼死网破吧。”
燕飞煌附和着笑道:“以前未与闫老弟有过深交,所以我一直把你当成个无知无畏之人,虽是莽夫,但也算条汉子。但现在看来,你闫寿阳不过是个没什么脑子,一心扑在了权势上的庸人而已。鱼死网破,你当真有这个胆子么?”
闫寿阳闻言斜眼看着燕飞煌说道:“有没有这个胆子,那咱们就在刀尖儿上见真章吧。”
看的二人剑拔弩张,萧孟支心中也有这一番盘算,他暗道:“这几年的太平日子,倒是把我这老眼都快蒙蔽了。现在闫勿得刚死,那闫家本就涣散的人心如今更是不稳,若闫寿阳现在也死了,那闫家的一帮人马定会变为散沙。就算那闫寿月手腕如何强悍,想来也不能力挽狂澜。但在千岛府如今的局势下,最好还是不要走到刀兵相见那一步。”
想罢,萧孟支开口道:“既然我们各执一面之词,谁都说不服谁,那不如这样。闫当家的,你将刘先生放回来,我们与他当面对质。闫当家刚刚丧父,其悲痛之心我们也晓得,所以无论结局如何,我萧家都会拿出蚌场每季两成的利润来赠予闫家,也算是聊表心意。”
燕飞煌闻言也是点头:“萧老哥宅心仁厚,事实到底如何,咱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闫老弟你也不必再装模作样。我燕家也退一步,愿意将自己的那份利润,也分给你闫家一成。你闫当家自己不用打理,又不用管买卖,每年只管坐收银子。到时候,你大可以将千岛府这份家业给舍下,带着舍妹去大理坐个土财主,过逍遥日子。”
听到此处,闫寿阳嘿的一笑道:“不瞒二位说,你们说的我倒是也有些心动了。二位的提议不错,但我还是想改一改。”
萧孟支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道:“闫当家请讲。”
闫寿阳笑道:“要不然这样,那蚌场的利润,每一季我只取两成利润。而你们两位当家,便去大理享清福。至于那打理买卖的麻烦事,便交给我,过几年,我给你们分一次红便是。”
听得此言,堂中众人的脸都气的铁青了。忽的,他对面一白发老者颤巍巍的站起来后历声叱道:“我萧家自十七年前发现那蚌场以后,是日日悉心照料,十七年如一日不敢懈怠。但十年前,这千岛府中的各家水匪,却瞧上了我们这点家当,屡次前来袭扰。那时蜀中军队正与南疆蛮人交战不休,无暇估计我们。我们为保这蚌场,才入了绿林,做了水匪。现在你们又要来抢夺我们的蚌场,孟支仁厚,答应给你们几成利润也就罢了。我们因这莫须有的冤枉,退步于此,难道你还不满意!”说到此处,这老者气血上涌,登时两眼一翻白,就要晕倒过去。
燕四浪眼疾手快,登时就将这老者给扶住了。萧孟支忙的站起来嘱咐身边二子说道:“快,快将二爷送回房休息。”
听罢,萧荣萧威不敢耽搁,赶忙走上前,从燕四浪手中扶过老者,缓缓向堂外行去。
这时,闫寿阳笑道:“你们萧家的人害死我老爹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容不得你们多加狡辩。我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乖乖送上七成利润。第二条,我拿两成利润,然后这蚌场交给我闫家打理。”忽的,闫寿阳停顿了一下,他看向隔着一张桌子的燕飞煌笑道:“燕当家的,这第二条主意,可是你提醒我的,我还真得多谢你。”
燕飞煌将碗中的茶根儿洒在地上笑道:“过将。”
“然后我告诉你们,不要以为,这千岛府中只有你们萧燕两家是盟友。我虽说是要鱼死网破,但这鱼死不得死得了,那还两说呢。”闫寿阳刚说到这里,骤然就听得一声暴喝:“给脸不要脸!”只瞧燕飞煌猛然一撞桌子,那闫寿阳就连人带椅子,一并被重重的撞到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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