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浮屠靠了岸。
燕飞煌拄着船舷,看着那水岸上排排而战的闫家人马,猛然大笑道:“我说闫家的各位兄弟,你们这是来打架的,还是讨债的,怎的来了这么多人。”
他话音刚落,就听底下有人回道:“我看燕当家的才是打架的吧,脸这铁浮屠都开过来了!咱闫家虽势单力薄,但也不能丢人现眼不是?”
闻言,燕飞煌纵身跃下了铁浮屠。燕四浪与一年岁不大,但气质却颇为精干的男子紧随其后。
燕飞煌嘭的一落地,其身上的气势也骤然节节拔高,站于前排的闫家众人皆是呼吸一滞,便没来由的往后退去。后排之人不明所以,也被压的连连后退。
燕飞煌见状微笑道:“各位闫家的兄弟请放心,燕某人只是来看个热闹,不会与闫家的各位兄弟过不去的。但丑化说在前头,谁要是胆敢造次,那也别怪我燕某翻了脸。”说罢,燕飞煌背起一只手,便带着燕四浪二人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一行三人还没往前走几步,就见一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过来拦住了他们。那妇人先是对燕飞煌行了一个礼后便道:“二叔,你总算是来了。”
燕飞煌微笑道:“现在怎么样了?”
妇人闻言皱眉道:“还能怎么样,那闫寿阳得理不饶人,可将公公他给逼坏了。”
“知道了,你先回房去休息,剩下的便交给二叔我吧。”燕飞煌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便阴沉着脸快步朝前而去。
萧家会客堂内,只见一方脸耷拉眼,身着一身深黑色宽松衣衫的,中年花白头发男子,正坐在对冲着房门口的那把虎皮座椅上。而他两旁各站有一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左边那年轻男子花白着眉毛,右边那男子花白着胡须。细细看上去,这二人倒是与这坐着的中年男子有几分神似。这中年男子便是如今萧家的当家人,萧孟支。而他身旁站着的这两个年轻人,便是他的两个儿子。那年纪稍大一些,蓄花白胡须的是老大,名为萧荣。而另一个是老二,名为萧威。
而这大堂两边,左边坐着的是一群上了年纪,但目光依然凶煞的萧家遗老。此时他们正竖着眉毛,虎视眈眈的瞪着坐在他们对面的,那满脸唏嘘胡茬,目光似头恶狼的闫家老大,闫寿阳。
这闫寿阳吊儿郎当坐着,忽的,他端起一旁桌上放着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见状,萧威便将拳头攥的噼啪作响,他脚步一动,就欲冲将下去。
闫寿阳见状大笑道:“还以为如今的萧家都是些明哲保身的软骨头,但没想到老萧你手下还有这么个一身血性的儿子。不错,要不然让他叫我一声义父,我收了他这个义子以后,咱们两家也算是沾亲带故了。那蚌场我也不要了,我死个爹,你赔我个儿子。划算!划算!”
萧孟支拦下了萧威后低声呵斥道:“你也是成家的人了,还这么莽撞,成的了什么气候,给我安分些!”
闫寿阳见状摇头嗤笑道:“没意思。”
他刚说罢,就听的堂外传来几声大笑。
“闫老弟,你这是不是也担心自己这坏事做的太多,绝了后。这才变着法,想抢我萧大哥的儿子啊!”
听到这骂自己断子绝孙的话后,闫寿阳不怒反笑,他朗声道:“燕当家的,你这话说的我倒是不痛快了。这千岛府水匪是一般坏,你燕当家的与我相比,只是拐着弯儿的坏,而我闫寿阳喜欢直来直去的罢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偷汉子的,想靠着骂卖身子的,立牌坊。”
这时,燕飞煌三人阔步走了进来。燕飞煌行至闫寿阳一旁坐下后笑道:“闫老弟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今日不如看我的面子,各退一步如何?”
闫寿阳闻言猛然正色道:“我那含辛茹苦拉扯我长大的老爹被人给谋害了,你要我怎么退步?”
燕飞煌笑道:“那我便赔给你一个爹,要不这样,你认我做义父,我也勉强收了你这个儿子。我这也快年过半百,但也是膝下无子。闫老弟你若是认了我做义父,我虽不能享承膝之欢,但咱们也能共享天伦之乐吗!”
闫寿阳听罢连连仰天大笑道:“好,好,好……好你妈个头!”闫寿阳语气骤然一凌,只瞧他抬起一掌便对着燕飞煌轰然击出。站于燕飞煌身后的燕四浪二人,忽遭如此猛烈的掌风,竟一时没稳住身形,便连连往后退去。
正当闫寿阳这一掌立马就要狠击在燕飞煌额头上时,一道黑影骤然闪来,登时便拦下了闫寿阳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