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香油街。
一位皮肤黝黑,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过来将骆驼牵在了手里说道:“你应该就是阮沥吧,听说书院里走丢了一个人,身边还带着一头骆驼,于是传书过来让我也帮着找找。但这信刚看完,你就来了。”
灰头土脸的少年闻言,不自觉的往白衣女子身后躲了躲。女子回身微笑道:“沥儿你别怕,这位是郑先生,也是书院中人。”说罢,女子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少年的脸。拭去灰土,一张添着异样红晕的可人脸蛋便露了出来。女子见状惊喜道:“沥儿,你真是好看了许多。”
“我也觉得自己现在没那么吓人了,孙姐姐,你怎的黑眼圈儿都冒出来了,莫非是想我想的。”阮沥笑着打趣了孙明香一句。孙明香瞧见比往日活泼多了的阮沥心里虽替她开心,但此时的她却是怎么也展现不出那种激动万分了。
孙明香微笑道:“沥儿,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这一路上保准吃了不少苦,你先去屋里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做些好吃的。”
阮沥闻言笑道:“我才不累呢,这一路上不晓得遇到了多少好玩的事,等一会儿我全讲给孙姐姐听。之前我本想着靠着骆驼去寻董大哥,但它却赖在这临安不走了。我还当怎么回事,原来是孙姐姐你在这里。既然你在这里,那萧大哥肯定也在这里,既然萧大哥在这里,那董大哥想必也离我不远了。”
看着满脸憧憬的阮沥,孙明香实在是不晓得该不该将董平如今身边又添了新欢的消息告诉她。说是心碎,不说亦是心碎。
临了,孙明香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她笑道:“你且放心,你的董大哥跑不了。”说罢,孙明香的脚步便一阵踉跄,险些倒在地上。阮沥赶忙上前扶住孙明香,关切道:“孙姐姐,你怎的了?”
孙明香强撑起一个微笑,佯怒道:“还不是都怪你,这一瞧见你,我都开心的站不稳了。”
阮沥笑道:“我倒是跟孙姐姐不同,你一开心事没力气了,我一开心,身上的劲儿倒是用不光了。”
“我晓得,你一想到能见你的董大哥,身上的力气都使不完了。从燕临到临安,你吃的那些苦,也变成蜜糖了。”孙明香说罢便摘下了阮沥的帽子,霎时间,一头青丝便倾泻而下。她道:“一会儿我去给你温些水,你瞧你都脏成什么样了。”
阮沥笑道:“那一会儿也得给小骆驼喂些盐巴,我吃的虽然全是蜜糖,但它可遭了大罪了。”
“你放心,我晓得。”
闹市街上,仍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费休罗高举着双手笑道:“后面这位好汉,你瞧我这姿势对不对,我现在都把手举起来了,你可不能杀我,更不能打我屁股。”他话音刚落,一旁经过的行人,便对他这个举止比穿着打扮更为怪异的怪人,投来了讥讽的目光。费休罗见状赶忙回过身去,他敲得身后空无一人,不由得挠了挠脑袋道:“这位害我将要找的人弄丢了,还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不行,我得去找他报仇。”说罢,他一卷大氅便跃上了一旁的墙头。
等他再动时,只瞧得一只青鸟停落。
那远超寻常人高大的汉子快步行于街头,行人皆是往左右闪避而去。
“幸好无意间撞见了阮沥,要不然她让那贼人捉了去,该如何是好。”萧山鸣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拳,长舒了一口浊气。这时,萧山鸣忽听得前方有人叫卖着书画。不晓得为何,萧山鸣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那画摊前围了不少人,但萧山鸣一来,他们便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