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打扰了老爷赏花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
男人微笑道:“你的确罪该万死,但不是因为你打扰了我赏花,而是踩到了落花之上。”
来人闻言赶忙一闪身子,在一块干净的地面上站定道:“回禀老爷,小费已经到了临安了,您要我注视的那个年轻人最近也有了新的动静。”
“太一,小费是个好孩子,我让他跟着你是为了让你教导他,你可别因为感觉烦了,就随意对其训斥。”
来人听罢笑道:“老爷多虑了,老奴对小费可是上心的很呐。”
男人闻言微微颔首,随后又道:“说吧,那年轻人最近如何了?”
“回老爷,那年轻人竟然去了千岛府,还进了军营。听说,他可是要帮着军队剿灭千岛府的水匪呢。老奴本想就地将其解决了,以免耽误了老爷的大事。但想了想,在动手前还是向老爷通报一声的好。”
男人点头道:“你做的不错,那年轻人不能杀,将来没准儿还有用的着他的地方。”
“那老爷难道就不怕,多了他这个变数,会坏了老爷您绸缪的大事?”来人略显担忧道。
男人微笑道:“这天下间的种种,本就充满了变数,防是防不住的。而且,我相信龙正风的能力,他能在半个月内肃清千岛府的其他势力。”
来人听罢不禁问道:“老爷,既然你能将龙正风收为己用,那为何不将其他几家水匪势力也收入麾下?”
男人淡淡道:“人多眼杂,会坏了大事。杀人,用一把刀就够了。年轻人那边你就不用跟着了,你立刻去北莽,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尽快行动,铲除五行舵。”
“是。”来人应了一声后,心中暗道:“嘿,要是小费那小子知道我去了北莽,指不定会怎么闹腾呢。”
“走吧,在飞花落尽之前,我还想多看两眼。”男人翘着二郎腿,将一条手臂搭在腿上,另一条手臂放在石桌上后,便抬起了头。他注视着满天的飞花,纹丝不动。在刹那间,他宛如化做了一座石雕,坚不可移。
来人无声的点了点头,然后在那飞花的缝隙之中,穿梭而去。
“这是一座城,有人叫它临安,有人喊他帝都,但我却只愿意叫它腐朽的棺材,一闻到这腐朽的气息,我便会浑身不自在。我一闻,就要死了。诶呦,我死了!”随着这喃喃呓语的消逝,便听“嘭”的一声,只瞧一个披着墨色大氅的高挑人影,直直的倒在了甲板之上。
这是一艘穿梭在帝都临安内的巨大画舫,这上面本应该坐的尽皆是达官贵人,高门洪族。但此刻这船上,竟是空空荡荡,未闻欢声笑语,丝竹管弦。
忽的,叮叮当当的杂乱之声在这空荡荡的巨大画舫之中响了起来。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牵着一头同样脏兮兮的骆驼来到了甲板之上。这青年牵着缰绳的手一直在打着哆嗦,便瞧得出他现在的内心并不平静。
青年牵着骆驼来到那倒在甲板上的大氅人身前,颤声道:“费大人,费大人……”叫了两声,这大氅人仍是直挺挺的趴着,一动不动。年轻人终于是慌了,他大哭道:“诶呦,费大人!我这什么消息都没向您禀报,您怎的就死了!”
突然,那大氅人身子猛的一弹,便陡然站了起来。
大氅人指着年轻人的鼻子训斥道:“你才死了!方才本大人只是稍稍露了一手神鬼莫测的装死神功,就将你吓破了胆,你是怎么在北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