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的手不停在水里划着,他暗道:“今年吃了两次席,但没有一次是不死人的,但愿这次能安生些吧。”旋即,董平笑道:“你瞧,这便是运气。说什么便来什么,这一下手,便拿了个好宝贝。”
说罢,董平将手从水里拿了出来。
冷飘飘往董平手中一看,登时哭笑不得道:“王八?你难不成想拿这个当贺礼?”
董平摇头道:“这不是王八,这是龟。你还是从水边长大的呢,怎的连王八跟乌龟都分不出来?”
冷飘飘笑道:“我怎的分不出来,但只要是带壳的,我就喜欢叫它王八。但话说回来,你拿这么个王八去给人做贺礼,那也太玩笑了些。”
董平微笑道:“这你可说错了,我记得以前我老爹有个朋友过寿。在那寿宴上,有人就拉了一具棺材来当贺礼。当时那满堂众人一瞧那棺材,脸都白了。心道这不是来给人添堵来了吗?但你别说,人家虽然拉来了具棺材,但人家却说了一个好说法,那便是升官发财四字。
我捉的这只乌龟虽比不得那棺材震撼人心,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世人常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我送着乌龟去给人当贺礼,我祝那闫当家的千秋万载,永永远远都搬新家,那不是应景的很吗?”
董平的后半句话冷飘飘没注意听,她倒是对前面董平说的在别人寿宴上送棺材的那事儿来了兴趣。她到:“那送棺材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董平闻言皱起了眉头,“你问的这话倒是无趣,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被我老爹那朋友派人给打死了。”
董平话音刚落,他手里的乌龟便掉在了地上,将四肢缩进了龟壳里。董平笑道:“你别说,那棺材跟这乌龟壳倒是像的很。”
冷飘飘无奈笑道:“我觉得,咱们跟那送棺材之人是下场,也差不了多少。”
董平点头道:“再往前行十里,有座岛,那岛上有座人口颇多的镇子。等到了那岛上,咱们还是买个锦盒给这乌龟包起来吧。”冷飘飘闻言,这次稍稍放下了心。
那闫家所在的尚明岛,是个四周高,中间凹的地势。那岛屿四周耸立起来的高大石壁,倒是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这个方圆不过二十里的小岛给护成了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
而要跨过这道屏障,走进这岛屿深处,也只有唯一的一条通道,那便是一条崎岖坎坷的山路。而今日这条山路上,每隔十丈的距离,便安排着两个水匪进行守卫。
燕四浪在山路上快步行走着,她还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扛着贺礼的窦不黯与大渠二人。
“你们走慢些,这上面的路更加危险。”燕四浪嘱咐道。
大渠笑道:“大姐别担心我们,你先去闫府拜见闫老爷,我们随后就到。”
燕四浪闻言点了点头,便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董平离那尚明岛还有些距离时,便瞧见前方黑压压的聚了一大片人,这情形倒是也合他心意,这人越多,就越方便混进去。
而当董平上了岸,却发觉情形不对,因为他瞧见在那上山的路口处,正站着一个黄衣中年男子,挨个盘查着入岛之人的身份。
董平不禁捏了捏手中的金叶子,他心道,这个人可不像是一片金叶子便能打发的了的。想罢,董平回头对冷飘飘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小心些。”
董平随意应了一声,便钻入了人群之中。董平刚一进去,便听得有人嬉笑道:“你说这也有意思,怎的现在这种白净的书生都来做水匪了,跟咱们那刘先生一个德行!”
“嘿,这做官跟做匪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个动嘴杀人,一个动手杀人么!但你刚才的话可别让刘先生听见了,那玩意儿,小肚鸡肠的很!”
董平晓得那两人是在谈论自己,但也没多注意。他不过是将手里提着的乌龟,跟迎面撞来的那人手中提着的贺礼互换了一下,然后又摸了些银子便退出了人群之中。董平一出去,便拉住冷飘飘的手道:“赶早不赶巧,走,咱们先上去再说。”旋即,二人便仰仗着自己的脚下功夫,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到了人群的最前边。
这时,刚有一队人马上了山,这便轮到董平二人了。
董平与冷飘飘一走到黄衣男子身前,那黄衣男子便皱眉道:“你们两个倒是面生的很?”
董平稍显谄媚道:“这位兄台,您抬抬手,让我们兄弟二人去跟那闫当家的道个喜。您说我们二人这初来乍到,总得拜拜码头不是?”说罢,董平便将方才顺来的银票连同那片金叶子一并塞进了黄衣男子手里。
黄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将那银票手下后,仍没有要为董平开路的意思。董平腹诽道:“看来这人今天是要黑吃黑啊。”
果不其然,那黄衣男子随即便冷声道:“今日我们当家的说了,一律不得让生人入岛,你想拜码头,等他日再说吧。不过你的心思我也清楚,但我告诉你,我们闫家可没有收留落魄读书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