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和将羊舌虎救回,萧浪告辞回山。
回到郢教之中,李小和以真气输入羊舌虎体内,让他稳住经脉,好似说明情形。羊舌虎稍微定了定神,仍旧咬牙切齿,恨恨道:“同为一门兄弟,竟然如此无情,当真禽兽不如。我兄长竟然暗中勾结范氏,害我性命,还好似大义凛然一般。”
李小和静听他所言,羊舌虎道:“郢君,你也应该知晓,当初栾兄为了江湖之事,屡屡与范氏交恶,但是忌惮于栾氏武功卓绝,势力显赫,范氏一直无法忍气吞声无法扳倒栾氏。而栾氏在江湖之中仗义执言的所为,又为他赢得了许多江湖人的拥护,所以当初谁都没有料到栾氏会被范氏所害。
然而,长治行宫一事,晋侯悼公殒命,栾兄虽知阁下就是凶手,但是他心中更明白你的所为乃是为了玉妹妹。更何况那杨干是什么人,群臣又是如何想的,栾盈心中自然格外清晰。晋侯已死,若是仍旧不分青红皂白,死命为难阁下,不仅分散伐齐精力,却也是涨了杨干的歪风邪气。可惜栾兄虽然秉持正道,却被新侯所忌讳,不过碍于栾氏势力,并未急于对栾氏下手。却安插了一个格外致命的暗招,那就是借着伐齐之机,中行偃将军病逝,新晋侯竟然将范匄这个老东西扶正成为中军主帅,执掌四军兵权,这让栾氏瞬间处于不利之态,一直以来想要图谋栾氏的企图终于有了实力支撑。
如此一来,晋国众大夫虽然有人亲密于栾氏,却也碍于范氏的地位,不敢明目张胆支持栾氏,生怕被范氏罗织罪名,身受牵连。但是我等往日亲信,箕遗黄渊,籍偃中行喜等,仍旧与栾氏有情义之交,岂能如此便背信弃义。那老范匄想必已经得到了靳天羽的指点,暗中使了计谋。不知何时与晋侯出谋划策,要栾兄择日出使齐国。前些日子齐国受我国攻伐,已经拜服,如今让栾兄出使,名义上是说为了交流和解,实则是将栾兄指使到国外,好让栾氏兵符不在国内,无法尽数启用家甲,好对栾氏家眷绞杀屠戮,无异于当年赵氏惨案。”
这一语顿时惊得李小和一身冷汗,羊舌虎这个人虽有勇力,却智谋不多,今日他口齿清晰头头是道,显然说得是既以发生之事,这的确让李小和害怕到极致,若是栾氏家眷找到屠戮,岂不是牵连了玉妹妹。不过李小和慌忙之中,又定了定神,问道:“栾盈的母亲就是范鞅的姐姐,范匄的亲女儿,想必男人之间的权利争夺,应不会涉及女眷吧!”
言及此事,羊舌虎更是盛怒无匹,将双手朝着桌几一拍,当即站立而起,脚下跳跃,头顶差点磕到房梁。他大骂道:“老不知廉耻。她与下人私通,被栾兄撞破,便产生了杀子之心,这是何等可恶之人,只有他范氏才能生出。故而早早借机奔回范氏府邸,为老范匄出谋划策,陷害栾盈。想当初晋国群雄,皆知栾氏乃国家栋梁,股肱之臣,争相附和,也让栾氏得以为国尽忠,南征北战,也有无数英烈。但是不想如今范匄主持,陷害栾氏,晋臣竟然踊跃参与,一个个无不期望将栾氏土地,尽数瓜分,好得那一杯无耻之羹。就连我那兄长叔向也是如此,为晋侯出谋划策如何借着栾盈出使齐国之机剪出他的羽翼。几日来暗中连续将州绰黄渊箕遗等人执拿在晋侯大牢之中,随意编织罪名,便要准备处死,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是非犯罪的原由,乃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正义道义,就只有利益而已。”
“栾兄手下高手尽数被人剪出了吗?督戎何在?”李小和凝神思索,这栾氏最为倚仗的江湖之力,一是栾枫不世武学,而是众卿和江湖高手的附和,如今高人尽数被害死,那栾氏真的是危急了。
羊舌虎道:“唯独督戎随他出使齐国,并未受害,其余人等,死伤无数。就连我也几乎死难。我兄长吩咐我不许出门参与栾氏之事,可是栾氏与我乃是生死之交,患难之时哪有外人见过。他叔向一直以来以家族为借口,百般辩驳,我不是什么大学问家,自然说不过他,但是他这个兄长,算得了什么,可有与我患难过吗?生死之时,羊舌虎只知有栾盈,不知有叔向。故而就算拼死,也要为栾氏出这口气。”
“难道栾府上下如今已经遭难?”李小和听闻羊舌虎所言,心中寒意更盛。
“半个月之前,我知晓栾氏群臣被陷害,便立时起身入栾府,因此还与兄长产生了争执。不料我前脚找到栾府,见到栾玉,后脚便有晋侯的甲士前来栾府拿人。当时栾府上下只有栾鲂在家,栾乐已经人在曲沃,主持曲沃事务,晋侯甲士蛮横无匹,不等众人开门,便已经砸门而入冲入厅堂,见人就拿,我势单力孤只得护着玉妹妹奔逃。栾鲂勉强聚集家甲,奋力突杀,朝着曲沃杀出。而我拆了栾府廊殿打住作为兵器,方能将众人拦路的扫荡开去,当时我想着那栾盈既然出使齐国,我就带着玉妹妹往东边太行而来,投奔栾盈,不料沿途一路拦截,杀得我遍体鳞伤,昏迷不醒,如今我被救醒之后,已经是在蓬莱萧掌门府上了。”
“什么?那玉妹妹却哪里去了!”李小和焦急问道。
“哎,”羊舌虎一拍大腿,“我也不知道啊!”这一句话让李小和如临深渊。
李小和当即站起身来,披风大氅一挥,便要朝外走去,忽然门外步入一女子,李小和见时正是柳涵听,柳涵听言道:“郢君,妹子这回寻到了一个绝好的物事,可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