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君黄铜面罩之后,一个老成的声音言道:“孤竹君,你我本来各据南北,向来无犯,但是寒月夫人乃是我郢教挚友!”郢君并未把后话说明,但是显然是说如若不放人,那便只有动手了。
孤竹君微笑点头,望了一眼身侧的寒月夫人:“孤竹实乃迫不得已。阁下应知,孤竹不可无寒月,寒月水仙,寒月夫人,这是孤竹令诺的根本。不过孤敬重郢君乃天外高人,如今虽然贵教手下擅自闯入我冰峰,伤人无数,我却不予计较。只消寒月夫人自己选择,是随你郢君而去还是留在此处!如若寒月夫人愿意随阁下离去,那孤竹便也无话可说,听凭尊便。”
郢君向来威严,并未答话。季札从旁低声道:“今日之势,唯有动强,因孤竹令诺,其中包含诸多牵扯,并非一言一语可以理论清楚,更何况孤竹君此时让寒月儿侍立身侧,显然胸有成竹,我等不宜轻易犯险。”
“不错,然而对方既有此一言,显然已经做好了动手准备,不如先听对方如何说。”郢君传声入密,说与对方。
季札先生向孤竹君拱手一笑:“孤竹高士,季札本僻居延陵,不与江湖事,然寒月夫人有大恩与老夫,老夫此行确实为郢君助力,依孤竹君所言,欲待让寒月夫人自己抉择,却不知寒月沁影心中如何思量?”季札言语和气,却并未作出任何承诺,只是平淡的一句探问。
孤竹君向来满面和气,意气风发,回礼道:“久闻延陵季子乃天下大贤,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既然阁下也来为郢君助力,却不妨为孤竹作个见证。”孤竹君举止自如,显然成竹在胸,将手一摊,指向寒月夫人。
寒月夫人就侍立在孤竹君身侧,如今听闻孤竹君所言,面色平静,向着郢君言道:“郢君高义,如今郢教众多英雄为了寒月儿来到孤竹,不避生死,不惜血汗,可是寒月儿只能让众位江湖朋友失望了,我已经决意留在孤竹。”
寒月夫人的言语不多,面色平静,只把孤竹君和郢君所问之事平淡说出,既无激动,也无忧患。孤竹君听闻寒月夫人所言,仰天大笑:“郢君,你可曾听到寒月沁影所言?”
郢君若不是黄铜面具遮颊,必然会连续变换好几回脸色。他心思不疏,亦明晓个中因由,朗然答道:“夫人,郢教曾有无数弟子,是因你的妙手,才得以续命,如今你的抉择,本座绝对尊重,但是李小和的伤本尊自可以解决,如若是因为此事而陷入冰峰难以自拔,那就是耽误了自己,也让这些为了你而来的郢教兄弟心寒了。”
寒月夫人似乎被郢君说中了心中所想,一个惊愣,迟疑了一下,又漠然的摇了摇头,幽幽叹道:“并非因为李小和的伤。他的伤你能想办法就最好了,这孩子前途无量,你带他走吧。”
“什么?小核桃你哪里有伤,是这里的肋骨吗?”栾玉听闻二人的对话,当即紧张起来。
“我没有伤,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李小和站起身,将浑身舒展了一下。此时柳涵听与栾玉四目相对,她们都认出了彼此。或许柳涵听心中会嫉妒李小和对栾玉眷眷不忘的深情,栾玉也会嫉妒李小和对柳涵听相识相惜的厚谊,但是她们此时在对方眼中读出的,或都是一种感激,这两个女子,是这个世间最为关怀李小和的两个女子,为了李小和生死安危付出最多的两名女子,若不是因此,她二人又怎会成为彼此心中的嫉妒对象。
她们两个人,会意的向对方点了点头,彼此也从心底发出了对对方的尊敬。
然而,柳涵听却并未因此而迟疑了口中的所言:“李小和的伤,乃是孤竹的寒月水仙与火山赤毒融合为一的一种新毒,这让他的毒发时间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猛烈。如今你刚刚见到李小和,或许还不知晓他此时的境况,但是寒月夫人心中了然,她愿意委身于孤竹,便是为此。”
什么!栾玉心中大大的惊骇了一阵,虽然她不认识寒月夫人是谁,但是她竟然也为了李小和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这又是何等的不易。眼见的栾玉心中惊骇,孤竹君竟然朗然大笑:“非也非也,寒月夫人上孤竹,并非为李小和解毒,乃是为你!”孤竹君直指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