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兄弟,你还······”程桐在这个世上,除了师父,或许早已没了什么能让他执念之人,这一句“小和兄弟”
程桐言未尽,李小和却含泪在眼,生生的应了一句“是我,兄弟!”
他二人相隔几步,却并未再向前。孟小武故意不动声色,以观周遭之变。显然这是他师兄妹多年的默契配合,此时有了孟小武的助阵,李小和要从容许多。
“你竟然还······”范吉射最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惊骇。
不错,能在孤竹冰峰之上,众高手之间安然下峰;能与身负桑中剑法的烛然一较高下,乃至全身而退的人,当世能有几人!虽然李小和自知内情,然而对于范吉射与冷礼,他们心中必然是如此所想,甚至将李小和的功夫想得更加深不可测才对。
此时那青袍玉箫客转过身来,向众人一拱手道:“蓬莱仙岳掌门,萧浪!”
林胡教的右护法依旧跨在马上,只是微微将手一拱,算是答礼。这时候又有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朝这边奔来,冷礼也答笑道:“萧掌门,今日林胡教的朋友已经将害你弟子的罪魁祸首围羁于此地,我也约了中山派和无终派的各位兄弟,大家一同来将这公道讨还!”
冷礼身侧一直没说话的一个无终派弟子迈步上前,说道:“不错,本派刘大同师叔于八月十六被人害死于孤竹,还有几个师弟前月被人掳掠,残虐致死,我等也是来讨公道的!”
只见萧浪将手一摆,轮廓分明的脸庞,透着四十岁男子本自有的刚毅,喝道:“我萧浪向来恩怨分明。孤竹之上,本就是个不归之地。这罪祸的起源,一则归于我对门下弟子约束不严;二来源于各人贪心不足,妄图孤竹武学。然而水虽下流,顺势而走;人虽堕落,终因诱导。我身为一派掌门,弟子因何堕落,须知缘由!”这萧浪刚刚出手凌厉,让李小和以为他也如烛然一般杀人不眨眼,然而几句之间,足见其为恩怨分明的大丈夫。
冷礼也帮衬道:“不错,这几个女娃儿看着水灵灵的,甚是惹人怜。那日孤竹上到底是谁骗了你们师姐妹上峰,谁在郑国说要援救你们师姐妹的,今日当着师父的面,一五一十都要说出来,我琅琊派与蓬莱仙岳同居东海,必然尽心助力!”
萧浪身侧的几名女子,俱皆眉宇冷傲,一双充盈寒意的眸子时刻不离范吉射。李小和心想范吉射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惹了五服十一派的高手,忆起当日孤竹君所言,希望再与范吉射见面,果是暗含深意,他当时必然已是瞧破了范吉射的阴谋,看来今日范吉射便是能够脱身也必要付出相当代价。
萧浪言道:“事情梗概我蓬莱派已然了解,若说私上孤竹一事,多是要归咎于小徒贪图孤竹武学,倒怪不得范公子!”
“师父!”
“师父,师姐那天多惨啊!”
“是啊,师父你是瞧见了师姐的样子的!还有几个师兄被他掠走,至今下落不明!”蓬莱门下四五个女弟子争相叫嚷了起来,那日冰峰上的三个女弟子今日也在现场,她们个个手按着玉箫,看来这是蓬莱派的独门兵器,这几人脸上怒气难遏,随时准备着便要出手。
此时范吉射却将脖颈一挺,刚刚的受伤之态被他这一挺一扫而光,他皱起眉头道:“看来今日之事几位似乎是有意来寻我范吉射的晦气了!”
冷礼呵呵一笑道:“这是怎么说的,范公子若不是好事多为,又岂会犯了众怒!”
范吉射道:“林胡、蓬莱二派的弟子并非死于我手,尔等说我掳掠十一派弟子,眼下全无证据,单凭冷礼的一面之词,林胡那个话都说不流利的小子,广陵一个不入流的弟子,凭什么诬陷于我!是你们串通好的也说不定。而蓬莱那女弟子是如何身死,今日在场之人也不是一个两个看见的,便是那臭小子当日也在孤竹瞧得一清二楚,”范吉射指了指李小和,又道,“是烛然剖腹取婴,今日各位孬种不敢去寻那孤竹君和烛然报仇,倒是找上我来了!”
冷礼道:“今日先寻了你,改日再去寻那二人!”
程桐听闻范吉射对自己的蔑视,早已气的双手震颤,孟小武见他如此激动,赶忙攥住他的拳头,似乎让他平静。一个眼神给到李小和,李小和内心其实早已按捺不住,登时喝道:“范吉射!毕师傅乃天下闻名的侠士,被你如此残忍害死,你竟然还能大言不惭的推卸罪责,真枉了你祖上范武子的英明。我李小和本自不愿与你庙堂之人有何干戈,可是你也太狂妄了!”
萧浪却道:“这位小兄弟所言极是,但是我蓬莱仙岳向来恩怨分明,今日应邀不过是来此一证虚实,既然烛然杀人取婴之事已经证实,我蓬莱的恩怨还是要归于罪首烛然!”
他身侧几个女弟子立时又叫了起来“师父,不可放过这个恶贼!”“是啊,他骗得我们好苦!”
“是么?我骗你们什么了?是骗了你们银钱还是骗了你们清白?”范吉射此时竟然仍不忘调戏一番这女弟子。
“你,你骗了我们去孤竹!”女子辩道。
“退下,若不是自己贪心,怎会不报明师父便随人而去!”萧浪立时将弟子呵斥回去。
冷礼道:“看来萧掌门今日是不打算为门下弟子报仇了!”
萧浪冷冷一哼,道:“蓬莱的仇人究竟是谁,我身为一派掌门清楚得紧,不需要你来提醒!”
“既然如此便请了!”冷礼向萧浪一拱手,似乎叫萧浪自便。
此时那红衣男子却开言道:“林胡的这位执弓侍卫,适才我听你所言,觉得有甚多的破绽,可否答我几个疑问?”
冷礼接道:“有何疑问,我来代答即可,不需劳驾林胡教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