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意外的是,凤琳嬛带高云麟去的地方——赫然是栴花楼。“哟,少公子多日未见,可把您盼来了啊!快请进。”进门就见到了芸娘给他暗中打眼色,高云麟和高力勍互相交换眼神,暂时不知其意,只好暂将疑惑先放在心底,静观其变。想来芸娘的精明,不会做无功用的举动。“吃饭来栴花楼,夸张了点吧,妹纸?”高云麟便看向皱着眉头的凤琳嬛,试探口风。“哼,你原来是栴花楼的常客啊。”凤琳嬛眼中透着鄙夷——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上次有幸来参加过拍卖会。”高云麟立即拆穿她转移话题的套路,问道:“要不咱们还是去你说的福满楼吧?你个女孩子,来这里要是被你家大人知晓,会不太好吧。”“凭什么你们男人能来……哼!就这儿吃。”凤琳嬛咬了咬嘴唇,她就不是习惯跟人讲道理的人好不,最后将说服、变成了强制要求。“那你直说,来此目的何干?否则,我……好像肚子有些不舒服。”高云麟好像感应到一丝隐晦的气息,就在他停住脚步的瞬间,体内的第一魔功《九天摘星诀》也瞬间有了反应,内力如同受到某种刺激般沸腾起来……额头冷汗唰的便流下了。里面另有其他人在等他,但究竟是何人、能让《九天摘星诀》有响应?“你无奈……,反正不准走!”凤琳嬛跺跺脚,张开手臂,拦在高云麟面前。“少主,进去吧。”高力勍面色犹豫地欲言又止。“咦?……好吧。”高云麟见他神色不像是遇到什么危机的样子,便哈哈一笑:“跟你开个玩笑呐。再说,我走了你难为芸娘,那可是我的罪过啦。”“少公子真是!就会取笑奴家。”芸娘娇嗔不依,缓和气氛,眼中含着对他的感激。凤琳嬛刚才发现了她在打眼色,高云麟要是真的就此离去,这全京师有名的刁蛮女、闹腾起来,栴花楼也不太好摆平,凤家势力几与皇室并重,闹起来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这栴花楼小小管事……少见高云麟这样心疼人的主儿,感激之下,招待格外殷勤。“哼!狐媚子。”凤琳嬛白了前面摇曳生姿的领路者芸娘,低声冷哼,并未真的发作。“没想到你居然会摆鸿门宴,这一手,是真没料到。”高云麟便走便侧头看向气鼓鼓的凤琳嬛。“什么呀……噗嗤!”凤琳嬛闻言不怒反笑,这姑娘性格真的大大咧咧,前一秒阴云密布,后一瞬便阳光灿烂,真叫人摸不准心思。她回嘴吐槽道:“就你一介区区先天境界都没到的人,也配我凤琳嬛设‘鸿门宴’害你?吃个饭而已,瞧给你怕的,还是个大男人么?”“还真不是!”高云麟居然否认自己,区别于时代思维模式的迥异文化沟壑壁垒,这种自黑却无人能get到他的点。他补充:“我还是纯洁少年,没到做大男人的年纪。”“你……”凤琳嬛气得俏脸微红,哪有人敢对她这样口花花,这家伙总能说出奇怪的言论,看似有道理,其实细想来都是异于常理不容于世的思维理念模式,但就是觉着新奇,而且大胆、臭不要脸,跺着脚,脸上却又不禁笑出来。她呸了声,“你算什么纯洁少年?!小屁孩,还没我高的小屁孩。”“喂喂,你这样说大实话,小心会失去我……这个朋友。”高云麟和她一路拌嘴,一边对高力勍打着手势。还没和“宝树亲王”接上头,他格外谨慎小心,暗中将那颗“夜明珠”、“血煞丹”等重要物品都塞给了高力勍收起来。就说话间的一小瞬,卸去包袱的他,浑身轻松地陪着全神贯注和他斗嘴的凤琳嬛,上了三楼包厢。而高力勍则止步于门口,如同护卫下人般守在门口,一来让人忽略他的存在,而来随时做支援……凤琳嬛被他新奇的言论,总能被逗笑,挺都停不下来,只觉时间太短,甚至心想要是订在五楼,或许能跟这有趣的家伙多待一会儿——想到此处,她忽然面上闪过一丝绯红,小心瞟了眼探望包厢内环境的高云麟后,瞬间恢复正常。“不知哪位前辈召唤小子前来,晚辈这厢有礼了。”高云麟没立即落座,朝屏风后抱拳施礼。“呵呵,有趣的小子。”一个略带沙哑磁性的低沉老妇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当即,便有四个先天胎息境的中年健妇走出屏风,抬着那扇屏风、向两边裂开,居中露出一个坐在椅子内年约花甲之龄的老妇人。她老人家身穿颜色看似普通料子、却是珍稀乌蚕丝制成的全套衣衫,端坐姿势相当有范儿,气度威严;一头华发上挽一个道髻,发髻上插着一根朴素银灰色的簪子;手边椅子扶手上靠着一柄龙头拐杖,一手搁在扶手“嗒嗒”的敲击着,另一手抓着一柄匕首——正是元韶那把。“奶奶!”凤琳嬛得意地朝高云麟皱鼻子一笑,邀功似的,上前去一阵撒娇。“你何以知晓老身在屏风后?”老妇人宠溺地拍拍小丫头的玉手,任由她到身后胡乱地捏肩膀、垂腰的伺候着,看向高云麟,却是瞬间收敛了慈祥笑容。“嘶!入玄境?!”高云麟顷刻间便感应到老妇人的强大境界气息,哪怕只有一瞬,这实力几乎可以媲美曾见过的陈帝啊,就是差也不会差太多。他先侧身走了几步,顺势看看门口方位的高力勍,见他毫无反应,不由心里打鼓。随即,在老妇人的盯视下,叮嘱强大的心理压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次拜道:“晚辈见过一品柱国老夫人,先声明一点,晚辈不是元韶。”“哈哈哈哈……”老夫人严正肃穆的威严姿态,终于破功,“真真儿是有趣的小子,难怪我家琳嬛对你另眼相待呢!那说说,你又是何人?来我京师有何贵干?前几天的事你有份参与吧!”每一句,都敲在高云麟心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凤家的老夫人实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