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忽然一声响彻天地的钟鸣般的交击声传来,高云麟等人都骇然看去,难以置信这居然会是刀剑交战发出的响动!“砰!”三人脚下一阵轻微颤抖,才惊醒过来——仅剩那个先天境界的亲卫高手,两臂扭曲得跟麻花似的,身陷在他们三人面前几米远处的沙地里,只看他嘴角不停地冒出大股大股的黑血,便知他内腑震碎,命不久矣。“嘶!想办法撤啊。”高洋这刻不禁涌现惊惧神色,他不能被南陈“宝树王”抓住、更不想这么被打死!“少宗主!”陈勇却神色急剧变幻一番后,咬着牙,暴吼一声,打马冲了上去……俩先天胎息境的高手亲卫都难敌陈宝树的青龙大刀,陈勇仅仅一流巅峰的实力,上去只会送人头!高云麟却面现喜色,那陈宝树先后强势击飞陈天生的两大先天亲卫,激战至此时,也不是没付出代价的——“他受伤了!”不用仔细盯着占尽上风的陈宝树细看打量,单从马蹄前还未咽气的那亲卫断臂手中死死抓着的那把宝剑上的染血,便能知道一些情况——至少被剑刃划破了,只要流了血,不管轻伤重伤,已足够了。“呔!看刀!”都说半罐子才响,陈勇赶到掺和先天高手的战斗里,他的呼喝声更多的是给他自己壮胆吧。不过,陈宝树似乎挺烦他的难听吆喝的,但想要出重手秒杀陈勇,又被陈天生趁机缠住,烦不胜烦之际,居然给陈勇用另类形式、扳回了上风……“嗖嗖嗖……”高云麟得获难得时机,便瞬间拉弓射箭,四根特制的箭矢先后次第飞射而出,百多米的距离,正好在他一石弓的精确射程内。“无耻!”那陈宝树居然将这战场将对将的战斗,当成江湖武林中的私斗,反把高云麟骂的一愣一愣的。就见陈宝树刚强势击退“掉毛狐狸”陈天生,一记凛冽刀锋正要猛然砍向外围“音波”骚扰的陈勇,但见连环箭矢顷刻间便到了眼跟前,当即收了刀,没见他怎么动作,一轮青金色的幻影“呜呜”闪过,瞬间便听见“叮噗!叮噗!叮噗”的敲击声,以及……漫天将至全身罩住的淡黄粉末。陈宝树的怒骂随即便停止了,他骑在马上急剧喘息几口后略略平复,才“哈哈哈”的嚣张笑了起来。“雄黄粉!”陈宝树蔑视地看向被他骂“呆”的高云麟,哼道:“无知小儿,可还有艾叶、熏草末?本王可派侍女为你专门缝制香包!”“哈哈哈……”四周的南陈将士见识到高云麟精妙的箭术后,原本神色大变,此刻听闻只是普通雄黄粉,都觉得自家亲王十分幽默,配合地嘲笑起来,散去了适才的惊骇负面情绪。“小七!”高洋嗔怒无语地看了看高云麟,好想捂脸,说不认识此人。“……”高云麟确实有些懵圈,“外罡境了不起么?看你能坚持多久!”他第一次使用,也没底。再看陈宝树,他手里拧着的是他的成名兵器——流星锤。高云麟运转精纯的内力,只在二流巅峰将破未破的程度,也足够他看清陈宝树胳膊上的剑伤血渍——其上蒙了一层淡黄粉末,加之半截涂抹了“百花蝮蛇膏”的箭杆碎片、粘在了他的衣甲血渍处,才真正松了口气!他不想此时激怒尚有一战之力的“宝树王”,便继续装作“吓傻”状态……“哼!”陈宝树却不放过他,喝道:“北齐的小崽子们,难道就只会这般偷袭的舞池小手段不成?”他骂的可不仅仅是高云麟了,连带特意夜间偷袭、反落入南陈偏将高嘉怡伏击圈的陈天生,一起隐射涵盖了进去。“哼!宝树王只怕久居江湖草野,难道不知战场上各凭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能获胜的战术,最战事裨益者,哪有卑鄙之说?”陈天生哪会在嘴炮上败落,“尔等南陈先天十八将偷袭重创魔帝,才夺了人楚国,反倒是不允许别人使用偷袭战术?!宝树王,岂不言之可笑!”“可恶!”陈宝树闻言立即脑子充血,将他流星锤抡出一圈乌影,“砰”的一下将陈勇座下的马腿一击而断,他舍了成名兵器后,一手挥起青龙大刀,猛然斩向奚落嘲讽他的陈天生。“还有火油么?”高云麟等他们再次进入激战,便靠向高洋,他知道高洋还有结余剩下的。“怎么了?”高洋戒备地看着他——您箭矢都射空了,还想做什么无用之功?!“等会前将军和陈统领若不济事,咱们想要逃走,不做点什么准备,只怕难脱身吧?”高云麟不管他心思如何,但笃定他不肯被南陈俘虏,正如他一样、如被俘、肯定会被献给“必定”获胜的宝树王,按照陈宝树的不爽程度,他俩结局唯有一死。“可我火油不多啊!”高洋也是心思聪慧之人,否则在前线历次血战中,不可能存活至今。但想象不到高云麟用这点火油能干嘛!“有就行。”高云麟只是想在“百花蝮蛇膏”套装药效发作之前,用火油掩盖他的“复合”施毒的手段罢了。从疑神疑鬼的高洋手里接过火油,耐心等待那陈宝树的劲力渐渐绵软下来之际,赫然策马靠近刀光剑影激烈异常的战场,瞧准空档,点燃火油瓶罐,“砰”的一下摔在陈天生、陈宝树战马之间……“小鬼!你想做甚?!”陈宝树此刻对高云麟的恼怒,胜过了不断在外围骚扰得他烦不胜烦的陈勇,但他赫然察觉自己一身的功力、正渐渐的消退……“小子看宝树王你好像病了,想用为您点把火、暖暖身子。”高云麟嘻嘻一笑,朝跟来的高洋打个眼色,吓得高洋面色直发白!他白了高洋一眼,在看向陈勇。“杀!”陈勇就像被教唆的恶犬一样,受刺激一般,一刀砍向陈宝树。此时,高洋、陈天生都察觉到陈宝树的不妥,陈天生以为高云麟那罐火油有鬼,见到外罡境的大高手陈宝树都着了道、一时有些迟疑;而高洋则直接懵圈,他深知那罐火油出自于他,普通之极……这片刻,便出了结果。就见陈勇舍命“噗”的一下,斩断了陈宝树的……马首。算是为他的瘸腿战马报了仇!而陈宝树奋起余力,避开了陈勇的犀利一斩后,不禁仓惶地爆喝一声。“北齐贼子,休伤吾主!”南陈将士们这才觉着不妥,四面八方围拢上来。“呔!”陈天生面上闪过羞恼,身形一闪,消失在马背上,等他再现时,双剑合一,捏在左手,架在陈宝树的脖子上。“都不许靠近,否则我们便割了宝树王的头!”高洋眼底闪过奸诈的精芒,耀武扬威地大声呵斥。“好贼子!”南陈军将们怒骂不已,但迫近数十米,哪敢再靠近!宝树亲王若有失,这战场上所有南陈将校,估计全都得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