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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营主帐!
主帐高有一十二丈,周匝围绕百二十亩白帆麻布,四周有一十二座青铜兽首妆点,恍若一座奢华内敛的宅邸一般。
这一座大帐中极其空旷,中有一尊三耳四足青铜鼎,周匝悬挂刀兵斧钺。其间五方座位在帐中泾渭分明,几方大将落座当中,在神情举止中,颇有一些剑拔弩张的迹象。
此时几方僵持不下,一尊粗犷大将举着酒爵,灌了一大爵酒,低哼了一声,嘟哝了几句:“吾等在此都空等了数日之久,吕侯为何还不来?所谓兵贵神速,再这么耽搁下去,贻误了战机军情,这责任谁来负?”
此言一出,几方大将都有些沉默。
吕侯荀少彧的威名,可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虽然荀少彧迟迟未至大营,影响百万大军开拔,让大将们颇有微词,也不敢直言荀少彧的不是,只能小小的表示一些不满。
一位中年大将漠然道:“几位将军,就是不论军情贻误,那一百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每日人吃马嚼用度,就是一座米山面山啊!”
许国大将低声叹道:“吕侯为一国之君,公务何其之重,想必是有事务耽误了行程。”
杞国大将阴厌厌道:“哼……怎么,你许国何时成了吕国的附庸,就连吕侯公务繁忙都知道?”
许国大将眼睛一瞪,看着杞国大将,道:“费无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几位大将目光交触,挑衅之意尤为明显:“哼……”
这四国相邻,大将们对彼此都极为熟悉,有的还在战场上做过对手,可谓是亦敌亦友。如今聚在一帐之内,免不得有些摩擦。
毕竟,四国国君虽有时进退一体,但其麾下将领多为桀骜,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大将都是领兵之人,性子多有粗暴直接。四位如此脾性之人聚在一起,可不是意气相投如此简单,不撕破脸皮都是看在自家国君的份上。
当然,这也是各国国君,放心这些大将的原因所在,若是这些大将亲如兄弟,就该着国君们动杀心了。
“君侯驾到!!”
正当诸国大将僵持不下之时,一声呼喝顿然大将们心头一震。
吕侯荀少彧!
哪怕这些大将都是桀骜不驯之被,但一尊行走世间的天人神魔,足以让任何凡俗为之敬畏。
一尊天人神魔之伟岸,举手投足山河破碎,在这等大能为面前,非超凡入圣者皆为蝼蚁。
杞国大将乐嚣收敛不耐之色,肃容看向帐外,呢喃自语:“吕国君侯!”
一尊清俊少年的身影,不疾不徐踏入主帐之内,并不高大壮硕的身躯,仿佛携带着无穷力量,目光徐徐略过几方大将时,几位大宗师级数的领兵大将,心中顿生恐怖之感。
一时间,帅营大帐之內鸦雀无声,几方大将安静的如鹌鹑一般,再不敢言语一声。
这就是天人之道的恐怖,一人镇一国之运。
“末将,恭迎吕侯!”大将们肃容起身,向着荀少彧躬身行礼。
荀少彧抬手虚按,道:“诸位毋须多礼,寡人与四国盟会,诸位既然代替各国国君而来,一言一行皆为国君颜面,勿需行如此大礼。”
费无忌道:“吕侯位及公侯,末将等人只是诸侯臣子,君臣有序不敢乱礼僭越。”
荀少彧淡淡道:“无妨,无妨,只是寡人国中事务缠身,晚到了几日,倒是让几位将军久等了。”
杞国大将乐嚣从旁恭维道:“吕侯言重了,以吕侯胸中韬略,自是看出战机未至,所以才迟迟不动大兵,吕侯是不动则已,动则必惊天动地。”
几方大将面对荀少彧,简直就是噤若寒蝉,怕是对自家国君都没有如此惧怕。
荀少彧看着一脸恭维之相的几位大将,心中知道这些能被各国赋予重任的大将,心中自有沟壑,并非看起来的憨实。
而且,这些大将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一个个都是真正的沙场悍将,每人手上都沾满了血腥,可谓是不折不扣的战场屠夫。
荀少彧不置可否的一笑,轻声道:“诸位太过恭维寡人了,吾等五国在此盟会,为的是讨伐桀宋。宋国多有霸道之行,吾等五国苦其久矣。今日承蒙四国国君不弃,予八十万甲兵,寡人自该当仁不让,讨伐桀宋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