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人虽是合作关系,但若非金陵仍处于外患、内忧之中。便是为了争夺这一金敕,三人都能立时撕破面皮。
虽然荀少彧可以无视,这一道金敕之珍贵,但也不能真正表露出来。
毕竟,对于李明楼、崔判官而言,金敕不吝于一成道之机。
荀少彧若是将其弃如敝履,引得二人疑虑,就得不偿失了。
在东岳天廷大军未至之前,这二人还是极为重要的‘棋子’,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是荀少彧削弱大成世界的杀手锏。
因此,荀少彧不但要争,而且还要掌握尺度的‘争’,只是其中要把握余地而已。
李明楼苦笑一声,幽幽道“这金敕在手,吾等正五品之路,已不似以往一般,可望而不可及。如此,吾还能奢求什么。”
“只是如今大敌当前,吾等势如危卵,东阳兄、崔兄,就不妨借着这金敕,一步证就金身之道。这也好过,在大难将临之际,诺大的金陵城,却无一挑大梁之人。”
荀少彧心思一动,抬口道“既然孙绍安陨落,府君大位空缺。不若在吾等中,择一府君,以他先证金身,度过此时困厄,待寻得契机之后,再让余下之人证道。”
“这……”
李明楼神情微动,撇了荀少彧一眼,讥道“你看何人有这资格,作这一任府君?”
荀少彧闻言,怅然道“明楼兄,此为吾一片公心,绝无半点私念。”
“诺大的金陵城,若无一尊正五品镇压,如何能杜绝宵小之徒往来?”
“所以,吾举崔判为府君,毕竟崔判是十二府判第一判,也是金陵府现存神职中最高者。由崔判出任府君大位,最能服众。”
“这……”
荀少彧言辞恳切,让李明楼迟疑了一下。
荀少彧一让再让,道“而且,吾观金陵能容得两尊正五品位业,只是孙绍安�さ谜�钠罚�览科�宋�延茫�哦狭宋岬鹊穆贰!�
“既然如此,崔判不妨分明楼半席,让明楼为金陵辅君,也是正五品位业,如此可好?”
一旁的崔判官,动容道“东阳兄高义,崔某人自愧不如。”
“崔判过谦了!”
荀少彧眯了眯眼,嘴角浮着和煦的笑意。
这两尊正五品的‘棋子’,可比一尊正四品的‘棋子’,要好掌握的多,也有价值的多。
看似荀少彧吃亏,让崔判官、李明楼步步占先。但这当中,到底谁人吃亏,谁人占便宜,还要看个人的需求。
毕竟这二人,一个是城隍府,底蕴深厚;一个是地方大族,影响深远。
“这样互相制衡,互相掣肘,吾虽未证金身,却也能名正言顺的议论军机,成为最大赢家。”
…………
金陵府城中,一片萧瑟景象。
自从李氏等十余家兵甲,踏破府衙之后。这金陵的各街各坊,就是如此荒凉之象,行人来去匆匆,不敢在街巷上多做停留。生怕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涌出一队兵甲,当场被当成形迹可疑着,一并捉拿了去。
长乐居,是金陵府的百年老字号,以素食闻名江南八府,堪称赫赫有名。
往日里的长乐居,都是人满为患,一桌席面难求。其人流往来之多,甚至能将人从楼舍中,强行挤出门外。
然而,今日的长乐居,人气却着实少的可怜,三三两两的百姓,只顾埋头在食案上,窸窸窣窣的吃着餐食,竹筷碰着粗瓷碗,带着叮叮回音。
几个渔夫打扮的汉子,一并走入楼舍,叫了几斤玉冰烧,就着温热的烧酒,开始闲聊起来。
“哎呦呦……”
“惨哪,真是惨哪!”
“堂堂的千金孙家,就这般倒了,一把火烧成白地,真个干净通透,也真个时运无常。”
许是几两酒水入肚,一渔夫似乎醉意微熏,摇头晃脑不住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