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成器自言自语,元子述心神绷紧,愈发恐惧,面容几乎扭曲,泪水模模糊糊。
感受着元子述的颤抖,他撇了一眼元子述。
“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做都做了,何须畏首畏尾。”
他徐徐的,吐出一口浊息,悲凉一笑:“你这性子不行啊……还差得远呢……”
“爹这就教教你,如何才能做一个,真正合格的义军大帅。”
元子叙慌乱不已,道:“爹,爹,”
元成器不再理会元子叙,沉喝一声,道:“来啊……”
“在!!”一群身着赤红铠甲的卫士们,顿然涌入内室,衣甲稀疏作响。
“封锁阖府上下,清洗府中内务,”
一队甲士沉着脸,抽出腰刀,如狼似虎一般,驱赶着屋中,战战兢兢的奴仆侍婢们。
“府中人员混杂,一些不清不楚的人,都让他消失。”老帅冷厉的目光,犹如苍鹰,巡狩天际。
这一些奴仆们,还要经过一系列排查。除了个别极少数之外,这帅府之中的人,是必须要‘消失‘’的。
这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封锁消息,不让其他将领警觉。
一旦让军中大将,知道骗杀方国端之事,他也就失了最后的大义名分。甚至最后事态发展,也会一发不可收拾。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元成器把这一句话,展示的淋漓尽致。
数十载摸爬滚打,能有着今时今日的基业。元成器心肠的冷硬程度,绝对超乎任何人想象。
随即,元成器厉声道:“封闭四门,侦骑四出搜巡,一家一户排查。挖地三尺,也要把方国端,给我挖出来。”
“找到之后,不用再令,就地格杀!”
元成器的果决,俨然超乎元子述想象。
元成器一直对方国端,栽培有加。两者感情深厚,全军上下谁人不知。就连元子叙这亲子,都要羡慕嫉妒几分。
没想到今日,元成器竟然能毫不犹豫,将屠刀对准方国端。如此雷霆举措,让元子叙愕然无言。
然而,这些甲士们,都是元成器的心腹死忠。没有一丝诧异之意,也不见惊讶之色,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
元成器看着独子,一脸茫然无措的神情,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油然而起。甚至就连想要训斥这逆子,也没了这个气力了。
“擅杀大将……看来煌煌青史之上,老子的一个‘昏聩’之名,是少不得了。”
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在徐徐回荡。
…………
永街巷,一处偏僻屋舍,荀少彧负手,凝重的望着窗外。
“终于,还是下手了!”
似乎如释重负一般,荀少彧苦涩一笑。
这一处屋舍,是荀少彧多年之前,就暗中预备的。其无论邻里,或是各种亲疏关系,都已经混入了他的人手。
若非如此,荀少彧也不能,在一路打出帅府之后,还能有这么一处落脚之地。
荀少彧眸子中,残留一丝阴霾,捂着胸口,低声呢喃:“不过,那一掌,也是够狠的。”
他着实没有想到,会在帅府遇袭。这才让元子叙,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带着的五十卫士,也仅剩下重伤的三人,轻伤的两人,可谓惨烈之极。
而伍管家的内家造诣,也让荀少彧吃了不小的暗亏。荀少彧最后的一刀,已是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