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唤海往后退了一步,难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画面。
“唤海长老所言甚是,这不可能啊。”
楚月跟着惊道。
“定是你动了手脚。”云唤海瞪目怒喝。
“对,是我动的手脚,血融圣轴是长老您从宗门协会借来的,我叶楚月是有天大的能耐把手查到宗门协会,并且提前对血融圣轴动手。难道说,你压根就觉得我是个细作,还是宗门协会派来的细作。众所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唤海长老一把年纪还这样蛮不讲理,那我,无话可说,悉听尊便。”
楚月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云唤海,冷冷一笑。
“云长老,恕弟子有个不解之惑。”卿若水先礼后兵,稍稍抱拳便直言问道:
“为何长老您就万分笃定,叶大哥她就不是您的孩子,还是说,你知道她或许是你的儿子,但你和山月夫人不仅不喜欢她,还视她为洪水猛兽,而今又来羞辱她。恕弟子直言,长老作为,有失风范。”
卿若水都看在眼里,这一双父母不行。
他不由想到自己的双亲。
那时,他还年幼。
父母尚未死于他人的刀刃。
阿莲还是邻家的妹妹。
那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之时,整个村子被屠得血流成河,他和阿莲被全村人拼死保下,才换得苟延残喘的生机。
他依旧记得,临死前,喊杀声中,母亲在屋子里亲吻他的额头,温柔地说:
“这世上,任何一双父母,都愿意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死,若水,你不是例外。”
后来,他和阿莲在血水坑洼里抱着家人的尸体嚎啕大哭,却再无母亲的爱抚了。
卿若水以为,天底下的父母都是这般,他日后有了孩子,也要做这样的父亲。
直到她遇见了叶楚月,才知天下没绝对,有些父母,不配为人。
譬如眼前的云唤海和山月夫人。
“唤海不过为宗门着想——”
山月夫人淡声道:“他怕有人浑水摸鱼,试图鱼目混珠,坑害了宗门,那就是云家的罪过了。如今血融圣轴证明,自是皆大欢喜之事,当然,纵然是我们的秦生孩子,若敢做出对宗门不利之事来,我与唤海也可大义灭亲,为宗门而杀子,理所应当。”
她说得冷酷无情,尽显威严,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楚月看。
少年神色泰然,轻松又自在,不见半点儿的胆怯。
“啧,本长老不过晚来了一会儿,吞天广场就这般热闹了吗?”
龙凤高台的东边,霞光万道汇聚一人之身,来者睡眼惺忪声音清脆,躺在浮空的舟上伸了个懒腰,饶有兴味地望着下方的一出好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