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国府地面被层层积雪覆盖,积雪上,散落着的脚印凌乱不堪。
边同一路跌跌撞撞逃到别院内室,缩在蚊帐后,浑身瑟瑟发抖。
脑海里闪过的一幕幕,全都是赤目的腥红。
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
一声声像是踩在边同身上,圆瞪的眼布满血丝,眼里流露的全是惊骇惧怕。
“别、别过来!你是什么人,你敢动我监国府,你会后悔的!”
房门被推开,人影在灯光映照下,长长细细朝他这个方向压来的时候,边同猛地掀开了蚊帐怒吼。
声色俱厉,外强中干。
“监国府,从今天起,没了。”来人回答了他,只这一句。
剑起剑落,来人漠然转身。
外面雪还在洋洋洒洒的下,顷刻功夫就覆盖掉了监国府四处沾染的血迹,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掩盖在大雪之下。
前院院中央,站着一道人影。
身形瘦削,不算高,身上披着黑色狐毛大麾,并未撑伞,任由雪花飘落在脸上,身上。
“左督使,已经清理干净。”后头,有人禀报。
男人仰头看向天幕,黑黑沉沉,像压在头顶般令人压抑,“回去向主子复命吧。我会暂时留在这里,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主子有令,命事情办完后,让左督使尽快撤出凤月,以免南陵王察觉。”
“他不会察觉。”男人冷笑,“南陵王为人自视甚高,这些年来从未受过挫折,这次的事情在他看来,我们为避免在他彻查下留下痕迹,一定会全部撤退。也恰恰是因为他有这种想法,所以,他不会再派人过来。”
所以眼下的凤都,其实很安全。
足够他有时间去做新的部署。
跟南陵王博弈,想赢,必须跟他一样,行事出其不意。
身后人见规劝不动,退了。
负手而立的男人这才缓缓转过身来,露在昏暗光线下的脸,平凡无奇,略显僵硬。
找不出丝毫起眼之处。
他离开监国府的时候,并不见急,不紧不慢的,时间掐得恰到好处。
前脚刚离开,后脚,凤都的巡城卫便赶到了,同来的还有接到急报的凤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