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下个酒坊的马车里,钱万金犹在感慨。
“福囡囡,你刚才那番话简直说得太入人心了,我现在还心情澎湃。就是下坡村那些人吧,你确定他们能听得进耳吗?”
“事在人为,要是他们想走正路,自然会听进去,听不进去的,咱也强压不得。一番规劝不过是尽心罢了。如今他们是我们手里的工人,我们对他们,其实也有导正的责任。”柳玉笙笑道。
这种感觉,有点像前世的老师,对手底下散漫的学生,恨铁不成钢,想他好,就得严厉教导。
她自然不是老师的那个角色。
安才是。
“其实下坡村最让我惊讶的,是安才村长,他的变化最大。”
“我没瞧出他哪有变化了,他那张脸万年不变,好像天生就是拉长的。”
“噗嗤!”想想,确实很像天生就那样,她就没见安才村长有过别的情绪起伏比较大的表情。
但是如果安才的改变能够保持住,她能预见,下坡村将来会截然一新。
接下来的四个点,情况跟上坡村酒坊基本相同。
不管是马卢村、秀水村,还是芦溪村、泊头村,他们到达的时候,工人们皆已经齐聚,紧张的等着他们发放月钱。
十两银子,以柳玉笙现在的身价,不过微末毫毛,可是对酒坊上工的人来说,却能极大改善他们的生活,让家庭负担卸下一块重担。
这一天各个酒坊里,全是欢呼雀跃。
当然,除了下坡村那些人,其他工人没有一个说过下馆子进赌坊逛窑子。
这些才是正正当当本本分分过日子的人。
在泊头村,柳玉笙还看到了年后背着老母亲去求医的两个汉子。
他们家已经分家,一家一户挑一个工人,两人都有幸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