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如果这个案子最后定性是重案队副队长紧急受命,果断击毙警队叛徒和犯罪分子,那功劳都是您的,而压力都在我身上。还有,公然售卖违禁品、雇用童妓、通敌叛国,这些都是大新闻,我想现在已经有各路记者正在赶路,等他们到了定武,要是找不到我,他们会去找谁?”
秦国文起身泡了杯提神醒脑的浓茶递到沈鸿手中,说:“警治厅已经派了专案组过来做内部调查,鲍金波一屁股屎,只要秘警方面不做否认,我有办法帮你扛过内部调查,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在“内部”一词加了重音,言下之意,来自体系内的压力他可以帮沈鸿扛,而来自体系外的压力则要沈鸿自己扛。
沈鸿听出弦外之音,点了点头。
“嗯,明白就好,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秦国文重重拍打沈鸿右肩,“还记得你带回来那小家伙吧?他父母上周病死,家里亲戚只剩一个伯父,前天刚把他卖到听春苑,你现在去二楼拿枪,到张家巷请他伯父回来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沈鸿愕然。
“嗯,调查王朝清嫖宿童妓一案。小沈,你动作要快啊,王老总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是中年得子。”秦国文说完,哈哈大笑。
听这意思,王朝清还扣在署里没放。
沈鸿又惊又喜,回想起徐先生信中内容,顿时明白秦署长是要拿王朝清做筹码逼退王家,然后集中火力对付叶家。
紧接着,沈鸿想到了更多,男童的伯父是重要人证,王家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想必他早已命丧黄泉,而秦署长所谓的“戴罪立功的机会”,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把他调出警局,给叶家王家一个交待,同时试探各方反应——就像徐先生在信里说的,秦署长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不出意外的话,叶王两家会提前得到消息,并派出杀手在张家巷埋伏。
明知秦署长是把自己往虎口里推,可沈鸿别无选择。
命悬一线,更要拼命去博那一线生机。
“保证完成任务!”沈鸿放下茶杯,起身走出办公室,在两名警卫的监视和帮助下更换警服,缓步下楼。
一楼大厅里,重案队六十四名在职警员全部到齐,站在大厅里分成两队,泾渭分明。
左边是鲍金波的亲信,十几号人抱臂叉腰挤在严兴身后,冷冷盯着沈鸿。
其余警员在右侧排成三排,神情凝重。
见沈鸿走下楼梯,右侧三排警员齐刷刷地摘下警帽,立正敬礼,鞋跟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沉重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