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看着这对荷包,云掌柜却真是暗暗称奇,自古绣技多种多样,湘绣技法源于以画入绣,端的是细致精妙如水墨画般淡雅,而闽绣则是色彩艳丽如油墨画般张扬。
而云想绣的这对荷包,同是鲤鱼戏莲图,一只鱼在上,一只鱼在下,同时置于手上似乎是这条鱼忽然从上游到下一般。
色彩分明的鲤鱼戏莲图用着湘绣的细致针法却绣出闽绣的张扬艳丽,看着竟没有一丝的冲突,端的和谐一气,那淡雅的莲花层层开放,那活泼的鲤鱼却像是活的,感觉眼一眨那鱼儿就要跳出来一般。
云掌柜仔细欣赏了很久,也不舍得把手中的荷包放下,李娘子立在一边等候,却无丝毫的不耐烦。她能明白云掌柜的惊讶,她的刺绣技艺虽然一般,但却也知道云想这回的荷包绣的是真的好,若不是绣荷包的绸缎是从纤巧绣坊拿的,她可真舍不得把这荷包给卖了。
良久过后,云掌柜才吐出一口气,把这对荷包放下,抬眼对着云想认真说道,“大娘子,奴家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只能说一句,真是大家之作,可惜了!”
云想知道云掌柜可惜什么,她绣的这对鲤鱼戏莲图融合了湘绣与闽绣两种针法,若是由刺绣大家来看自会奉若珍宝,但别忘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仅仅是闵越之地的一个小县城,纤巧绣坊亦只不过是一个买卖绣品做生意的地方,来往的客人真正如云掌柜这般识货的人又有多少?
这对荷包即便如何的珍贵,最终的结局也只可能是被一个甚至不会刺绣的人买去,换来些许铜臭之物,甚至买去的人也不知是否会珍惜,说不得带过几回之后便被弃置一旁。
云想不在意的一笑,“云掌柜不必可惜,这到底只是一对荷包而已!”
云掌柜一愣,仔细看了看云想竟似丝毫不作伪,半晌才恍然一笑道,“却是我着相了,大娘子有这样的手艺,想要再绣出如此大作,自然手到擒来,不知以后我燕娘可还有这眼福?”
云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问道,“这荷包,云掌柜可还合眼,不知出价几何?”
云掌柜敛住笑意,正色道,“按说,大娘子这对荷包融合了两种针法,可说是自成一派堪称大家了,但大娘子您也说了,这不过是一对荷包,荷包便有荷包的价钱,但依着大娘子这手针法,燕娘倒不敢开低价,……”
云掌柜低眉沉思了一会儿,“这样吧,这对荷包我最高的价只能开到二十两银子,算是交了大娘子这个朋友了。”
她出的高价,云想还未反应,一旁的李娘子却惊呼了一声。不过此时云想和云掌柜倒都没有心思理会她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