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继续说道,“当日郎君在李家呆了有小半个时辰,出来时小的看出郎君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只是当日小的也没有多想,谁知又过了一日,大郎竟然亲自把李家那位大娘子接回了府里,还把紧贴着拙锦院的纤华院收拾起来给了那李家大娘子住,孺人还把身边的青莠和青茹给了她。”
陈楚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事情不对劲了,“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窥探父亲书房的?”
四儿点点头,“当日小的前后联想,发觉事情似乎是大娘子从李家带回来那个包袱开始的,而那位李家娘子来了府里之后,还曾收买过大娘子院里的一位婆子,似乎想得到得到大娘子练字的手稿,小的总觉得这事实在有些不对,才会自作主张去偷看了郎君放在书房的那个包袱。”
四儿说完后,便停下等着陈楚发落,陈楚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那包袱里是什么?”
四儿吐出一口气,既然大郎问了,那就是说他窥探郎君这件事应该过了吧,“那包袱里有两块包裹布,和一张绣了字的布帛,那布帛上绣的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和那人身上胎记的位置。小的看的不是很明白,但那生辰八字小的算来那人应该与大娘子一个年纪。”
陈楚此时已经完全沉默了,紧握的手背青筋暴起,四儿的话已经很明白,他心中也已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真的是他想到那样吗?那他这两年感情的付出又算是什么?
当晚陈楚并没有发落四儿,四儿退下去之后,在侍书的伺候之下躺进已经暖暖的被窝,但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就这么思绪纷乱的失眠了一整晚。
翌日一早,陈楚理所当然的起晚了,不过府里的人自然都当他是因为旅途劳顿才会如此。
一早等孩子们都请了安退去之后,陈适被老夫人留了下来,人老成精的老人家自然比陈楚这个童儿要细心,何况她当初与季氏又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如今一个与季氏长的这么像的云裳出现,事情自然被她猜出了七八分。
“那个云裳才是季氏的女儿,是不是?”老夫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陈适神情一震,老夫人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已经极其肯定,他深吸一口气,“是,母亲,确实裳儿才是我与季氏的女儿,当日季氏临危时未免李家人把我们的女儿抛下,便把两个孩子调换了,把绣了孩子生辰八字和胎记位置的布帛藏在了孩子的包裹布里。”
虽然当日那件事季氏的心思没有别人知道,但老夫人是他的母亲,他自然不会瞒着她。
老夫人只觉心中一酸,季氏是个性情温柔善良的女人,当日嫁进陈家时,对自己孝顺有加,从未有过任何违逆之举,更重要的是与儿子陈适夫妻恩爱,缱绻情深。若不是那一场灾劫,他们家如今该是多么和乐幸福。
她叹了口气,“你是如何查到的这件事,以后打算拿想儿怎么办,我可先告诉你,想儿我疼了这么久,她不是我的亲孙女,我也当她是,你可不能难为她!”
陈适无奈说道,“母亲,想儿在咱们家两年多了,我也一直当成亲生的疼,怎么可能为难她,我巴不得她一直留在咱们家呢!可我不能明摆着抢了人家的闺女啊,何况想儿自己也是要回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