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苍凉的大地上,俊俏的少年驾着马车,一身素衣衬的风姿盎然,脸上虽然还有些痣呢,可以依然见得出不同于一般人的风华。
“师哥。”
马车上的稻草堆上还躺着一个少年,黑衣金纹,银发灰眸,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一根泛黄的稻草,他叫了一声正在赶车的盖聂,“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在驾车的盖聂头也未回:“师父所为自有深意,我们到了韩国就明白了。”
作为这一任鬼谷弟子,盖聂和卫庄还是在学习的阶段,总是时不时就要接受师傅给的一些考验,而鬼谷子其人……说的好听点叫非常有得道高人的风范,说的难听点就是从来不把话说清楚,无论是干什么总要靠他的弟子猜。
教徒弟也全然是一副我把本事教给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只负责技能和知识上的培训,理想啊,梦想啊,未来人生道路什么的,自己决定,真真的是个授业大师。
如果是什么其他的一些事情,卫庄恐怕也不会主动的开口问什么,到底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韩国不一样。
在自己没有准备好之前,他并不想回到那个埋葬着他过去的地方,他总有一天会回去的,但不应该是现在,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现在还不想回去,但并不是不敢回去,真的必须要回去了,那就回去吧……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卫庄下意识的摸上了鲨齿的剑柄,耳边传来了几声飘渺的笛声,带着黄昏景色,逢魔时刻,于荒郊野外配有些悲凉的笛音……恐怕是来者不善。
笛声越来越近,脚步声也渐渐响起,伴随着枯草落叶被人踩在脚下的窸窸窣窣声,循声望去,却见一男一女,一黑一白,男子身着玄衣,衣上有血红纹饰,肤色苍白,模样虽也俊俏,却自带一股邪气,手执一只玉笛,垂眸而奏,端是一股寒意森森。
“呵呵呵……”一声舒柔的轻笑声响起,白衣少女并不感到这笛声的悲凉,这场景的阴森寒意,听着听着笑了起来,面如银盘,眼似水杏,粉颊之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叫人一看就心生喜爱。
她手白嫩纤细,正轻握着一只从路边采来的黄色野花,并未发现前方不远处的盖聂和卫庄,一曲终了,击掌赞道:“我确实是不算有天分的了,你既要练舞又要学乐,君子六礼也掌握的齐全……我只能成口舌之利,与我一道,倒是误了你的前程。”
男子立马露出笑来,不是冷笑,讽笑,而是一种好像真的很高兴的笑,将他身上上的阴森与恐怖冲散几分,倒显出了几分优雅来,“小……梓涵宽容,高不过是雕虫小技而。”
转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盖聂和卫庄,其眼神带着一种险恶,让两人不由得更加戒备,“看来已经有人来了。”
那位白衣少女,也就是吕歌,这好像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就见到道路的中央那一辆突兀的停下来的马车和驾车的俊朗少年,愣了一下,然后竟直接拉着赵高走了过去,等走到了全身紧绷的盖聂和卫庄身前的时候,非常有礼貌的问出一句。
“二位可是来杀我的?”
她身姿纤弱,玉肤雪白,模样娇美动人,眉眼之间更有一种柔情似水,说话轻声细语,从不高扬,话语的内容却叫人耸然一惊,配上她这幅姿态更叫人不由的震撼。
盖聂微微摇头,“在下无意于此。”
吕歌松了一口气,转头对赵高道:“看来只是偶遇……我就觉得奇怪,若真要杀我,何必派这两位如此年轻的少侠来呢……如此年轻,若真死在我手上,怪叫人难过的。”
她说这话竟然不避着纵横二人,似乎是十分确定,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让纵横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还很真诚的提醒:“二位还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连累的二位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卫庄终于耐不住了,扬唇勾起一抹冷笑,银灰色的眸子射出寒光,“连累?我倒想试试看怎么被连累。”
盖聂微蹙起眉来,但最终也没法阻止的话说出来,或许他心里也是有一点好奇和傲气的。
吕歌歪了歪头,多打量了两人几眼,然后十分自然的就道:“相逢即是缘分,我叫梓涵,旁边就会是我的好友赵高,敢问二位姓名。”
盖聂拱手施礼,颔首道:“在下盖聂。”
卫庄冷冷的吐出:“卫庄。”
吕歌并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久仰大名之类的话,她若是把身份亮出来,一般都是别人对她说久仰大名,不过是萍水相逢,加上对方年轻,好奇来凑个热闹,这倒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