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亦不错,能用筷子夹住扑出来的饼。”吴用加入讨论,“而且,性子表现得前后矛盾。”
林稚水虚心讨教:“加亮先生请说,怎么个矛盾法?”
吴用轻微弯了弯眼,“他们能大庭广众下讨论别人家私事,还是在敏感关头,不怕李家人听到吗?可见,要么艺高人胆大,要么二愣子,不论哪种,皆显出不注重细节的一面。”
林稚水凝神沉思,“但,店小二摔出鹅油煎饼后,对方却非常自然地帮他承担损失,并且用的方法也不令人尴尬。”
很有情商。
而情商如此高的人,真的会往人多的地方碎嘴吗?
林稚水:“有诈。”
包公:“有鬼。”
吴用:“谁想算计你?”
林稚水拧眉:“不是李家小姐,就是王家姑娘。”
吴用:“不错,她们最有嫌疑。”
都存在动机,借林稚水的手,将褚贞送去陪李路行。
林稚水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皇城,地方大,水也深。”
吴用轻笑:“怕了?”
少年又怎么会怕,他们尤其擅长奔跑,迎着朝阳,比风雨更快。
轻得像灯花纸,好风一助,便能直上青云,又重得似沉铁,水火一淬,就能剑断魍魉。
“不怕。”云霞映五官,林稚水眼底腾起赤乌,映日生辉,“我不管她们有什么心思,谁是执棋手,碍到我发现真相,洗刷嫌疑去见国师,那就统统给我下水!”
他湿成落汤鸡,这些岸边的家伙,也别想袖手旁观!
林稚水再次进入李家,门房已经习惯他三番五次过来找家主,连拦着通报一声亦懒得拦了,随他进出。
穿过圆拱门,途经花园,才绕假山右侧,被漫天纸屑扑面,林稚水定睛,只见远处李家小姐纤足赤|裸,踏在秋千板上,左手挽住粗绳,右手握满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侍女从后边推,秋千荡起,至最高点,李家小姐右手张开,洋洋洒洒的纸屑飞扬。
“虹姐姐。”
是褚贞。从另外的方向走来,双手负于身后。
他们都没看到假山后边的林稚水。
李虹听得褚贞喊她,走下秋千,“阿贞。”伸手微扶有些乱的云鬓。
褚贞疑惑:“你在……玩秋千?”
李虹轻轻摇头。
她的侍女帮小姐解释:“小姐为少爷抄了不少经文,烧成灰,扬去更高更远的地方,这样,或许少爷能靠着佛经,走遍大江南北。”
褚贞表情真挚:“行弟九泉之下有知,必然会很高兴。”
李虹垂眸,似乎不想对这个话题多做交流。
褚贞察言观色,从身后捧出小巧玲珑的物件,“咳。”青年略显病态的脸上,微微显露红光,“虹姐姐,行弟也不想你为他形销骨立,不要太难过,它是我雕刻的鲛人,你近来喜欢阅读鲛人的传说,我希望你心情能够好一些。”
白昼使角落里静静观察的少年能清晰看到褚贞掌心的雕塑。
别开生面,想出用柠檬去雕鲛人,灿黄的色彩焕着勃勃暖意。
十分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