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曹公放心,邵诩定肝脑涂地,拿下这头阵。”
“那如此我也就知晓了,这右卫营令符今日就交与你手,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必不轻饶你。”曹岂任拿出令符捏在手中,说完之后便交付与身旁随从,叫其拿到邵诩手中。邵诩跪于地上,头朝下双手向上摊开,恭敬地接过了这右卫营的令府。
“你即今日起便是这右卫营真真正正的统领了,谁人不服你军令,你便可就地按军律斩之,不用报与我知。”曹岂任义正严辞对着邵诩说道。
邵诩跪倒在地,一再拜谢请辞,曹岂任不许,邵诩便应下来,随后领着其在右卫营中环视一圈。
曹岂任临走之际,再三叮嘱邵诩提防田弘覆,邵诩躬身作揖向其送行,邵诩牵马执蹬迎曹岂任上马,几匹快马扬鞭而去,留下的只是一阵又一阵的烟尘。
晨昏的光一点点暗了下来,天边那一袭红晕似火烧了一般,好久未细看这落霞余晖了,邵诩眼中看着,心中不禁感慨着,他走出右卫营营门而去,一人走向高坡上,挺直了身板细细地望着天空。这边塞之地每到夜幕低垂前总是会起风,夜里就变得十分凉人,一阵风吹起漫天飞舞的沙尘,渐渐地邵诩想入了神。
一个身影慢慢浮现在那一片被“火烧得泛着红晕”的天空中,邵诩看清了了那个身影,这不是萦钥姑娘吗?“我、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又胡思乱想了吗,真该死。”邵诩一人对着天空低声说道。“我是不是该回府一趟,看...萦钥姑娘还在不在府内,或者...”
“天这么快就暗了,罢了罢了,我明日派个人回去看看吧。”邵诩边嘀咕着边走下土坡,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此刻心中不是时刻应该挂念着怜儿吗,这些且抛开去吧,三日后就要出征了,这胡思乱想该就此停住了。
“咚!咚!咚!”鼓声震破了拂晓雾气,天才刚蒙亮,右卫营内已然黑压压一片,一列列队阵齐整有序的站立着,众军士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盔甲间相互碰撞发出低鸣的金属声,他们都在等着一声令起,为了身上这一份荣耀而战。
“众将士听令,即刻拔营出征!擂鼓,起号角,杀敌!”邵诩手举令符,声音慷慨激昂,袁文度从旁协助,众军士排山倒海般向前而去。
袁文度领右卫营七千人与左卫营一同集结准备,邵诩则早早地带了五千将士轻装上阵,随自己连着两日急行军到了雎山。这雎山之下便是榭原,此时趁着夜色,这五千人摸上了山,山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轻短而急促的脚步声。
“邵将军,我等这样擅自进军,是否会有些不妥,只我们这五千人,恐怕是....”
“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大部队出征声势浩大,前脚刚走,敌军后脚便知,要出奇不意,必要奇袭。袁将军定会设法拖延大军行进速度,此时我等要做的是快些到达山顶,孟参军若怕,可自行回去,钟元帅若是追究下来,要砍就先砍我这个先锋官的头!”孟之庆默然不语,只得跟在后头。
邵诩走于众人最前头,双脚在杂草丛中挪移着,时不时被荆棘缠住、扎伤,他不做丝毫停留,激励督促众军士一同向山上而去。
“不好!有人!有人!”邵诩神情紧张不已,众人皆止住了脚步,夜暗且幽静,就连一声虫鸣也听得十分真切。
“沙,沙,沙。”声音越来越近,邵诩紧紧握住手中的剑,蹲于杂草丛中,连呼吸都不敢出气,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邵将军!是你吗!我是胡定综!”这一声仿佛响彻山谷,众人个个如惊弓之鸟,骚动起来,邵诩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缓缓向前移了几步,慢慢向声音传传那方向而去。
脚步声渐渐靠近了,邵诩猛然从杂草丛中跳起,一剑往那人刺去,那人侧身一避,立马跪倒在地说道:“邵将军,是我啊!戚先生叫我前来领路,我等七百多号人在雎山顶上等着将军那。”
邵诩深呼一口气,叹了一声,收起手中剑,缓了一口气,扶起胡定综,说道:“胡头领啊,你可吓坏我了,险些伤了你啊。你们怎么会在此?”
“在下贱命一条,伤了也不碍事。是戚先生十数天前叫我等直接从均盘岭到此等候将军的。”
邵诩看了看四周,问道:“戚先生那日突然离营,我还有些疑惑,那戚先生现在可在山上吗。”
“戚先生在山上候着将军,我们还是先上了山上再说。”
“好!传我令,继续前行,熄灭各自手中火把,以此火把为向导,缓缓而行。”
孟之庆向后一人传令,自己先熄灭了火把,那一人又向后面一人传令,依次下去,火把渐渐都熄灭了去,众人拉近了距离都紧挨着向上移去。
天色慢慢由昏暗转向明暗,先前完全是摸黑前行吗,现在还能看到些东西,树木花草也慢慢能看得真切些了,众军士这才宽了些心,这趁黑摸进山里,果真是找罪受。
“上面有光亮!上面有光亮!”有几个人忍不住叫了几声,随后一阵又一阵得欢呼慢慢响起,只发了几声,声响便消了下去,众人明白,此时不宜大声喧哗,万一泄了行踪给敌军知晓,那....一切便白瞎了。
此时,大军行进速度也加快了些,随后连着五日行军到了离榭原五十里地时安下营寨。
大帐中钟约冽冽地骂道:“这邵诩擅自行动,回来我定斩了这毛头小子!”
“袁文度,你不先向我禀报,竟还帮其遮掩,你可知罪!”
袁文度早已伏倒在地,向他请罪道:“属下知罪,若此次不胜,属下愿自绝性命,此事乃是我与邵将军一同做得决策,到时请元帅军法处置属下。”
“你!你!翅膀硬了许多啊,这毛头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竟能让平素冷静地你做如此冒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