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听到响动也回过神来,见到常曦要走,连忙叫住他,十指纠缠,细声问道:“我在之前的比试里输给了你,按照那晚的赌约,我现在就要听命于你了,我该做些什么?”
常曦收回就要踏出门槛的步子,回过头将徐清从头打量到脚,眼神玩味道:“按照赌约,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为奴为婢自然是必须的,要不然今后暖床的活就由你来做?”
徐清闻言瞪大了双眼,然后就开始低头在手边找可以砸人的东西。
不等徐清动手,常曦已经闪身溜到门外,一路笑声传在她耳边,“跟在我身边不需要你做什么,安心重修你的剑道根基就行,不过若我需要你出力时,你可不准撂挑子!”
一身洁白衣裙的徐清站在门口,看着那潇洒黑袍掠向远处,她翻手一招,藏锋赫然在手,寒光凛冽的剑身映照出她那张因为摆脱囚笼后愈发温暖靓丽的脸庞,她轻轻一笑,捧起椅子上那卷竹简,飘然而去。
在寝宫院门前久等的姚崇和洞幽攀谈半晌,终于见到常曦身影,人老心不老的他向常曦递去一个“金屋藏娇”的玩味眼神,偷偷比了个大拇指,常曦打了个哈哈也没多解释,笑问道:“姚老这次可是来带我去面见鬼帝大人的?”
姚崇抚掌笑道:“不错,近几日陛下事务繁忙,在今日才在百忙之中寻得空暇,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吧。”
走到半路,姚崇问起徐清姑娘的情况如何,这倒不是姚崇心存八卦,而是几名暗哨有向他汇报情况。毕竟今天早上常曦的那处寝宫里动静实在太大,女子摔砸物件的吵闹声把周围的侍女仆从们吓得肝尖颤抖,不是姚崇心疼那些个古董珍玩,而是担心跟前血气方刚的这位,是不是瞧上了那徐清的姿色要对她用强。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闹出怎样的事情都不奇怪,姚崇只希望这个就要走马上任宫主之位的年轻人不要因为贪恋女色而坏了大事。
常曦哪还听不出姚崇话里的意思,哭笑不得的把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姚崇听闻那赌约之事,顿时喜上眉梢,心道这年轻宫主当真好手段,那出身东吴剑窟的徐清实力可不容小觑,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入囊中,实属一大幸事。
通往罗酆山山巅的通路隐藏在奇门阵法的下,寻常人若不得其中要领而误入,眼前见到的则永远会是一条云雾浓密的崎岖山路,终其一生都会迷失其中。
常曦脚踩山道,神念探测周围,其实整座罗酆山的诸多阵法禁制他都能清晰的感知到,甚至他只光跺跺脚都能破去三两座,但他也没打算喧宾夺主。
姚崇带着他在山道上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左右横移,没有丝毫规律可循,随着山道青石板下传出奇怪嗡鸣声,山道上云雾消散,呈现出一条金碧辉煌的通天路。
走过用青金石石铺就的宽阔山道,映入眼帘的是气势恢宏的罗酆山大殿,殿堂的建造风格与青云峰大殿相仿。
不知是人老上了岁数喜欢絮叨,还是因为瞅着这位年轻宫主实在顺眼,姚崇边走边和常曦讲起这座罗酆山悠久到无法追溯源头的厚重历史。
说起那位新登基的年轻鬼帝,再回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上了岁数的老人一旦沉浸进去就难以自拔常曦,翻开心底那本泛黄老书慢慢讲起,常曦从头到尾都安静做着听客。
从老人的只言片语中,他知晓原来的北方鬼帝其实共有两人,名叫张衡和杨云,因为这两人的盲目自大和远疏朝堂,导致他们管辖下的罗酆山地域官官勾结相护,虽还不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也相去不远。而后有那位惊才艳艳的年轻人掀翻了那早已架空的腐朽帝权,大刀阔斧的重整朝堂制度,近几年里才有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姚崇并没有带常曦去往大殿,而是拐入一条小径,小径两侧宫墙红漆,火红枫叶在头顶织造出凉爽林荫,一片枫叶落在常曦掌心,姚崇回头笑着解释道:“陛下是个洒脱性子,说在朝堂上见面未免太过死板拘束,于是就特意选在御花园,那里风景别致,陛下常爱去。”
曲径通幽后,两侧一路绵延许远的红漆宫墙戛然而止,枫林渐疏,常曦眼前景致豁然开朗,拨开头顶有些炫目的阳光,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里。
这里究竟是青云山的后山还是罗酆山的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