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真实境圆满的人魔傀到底是在境界上犹胜一筹,将手中血纹刀舞动如风墙,挡下不少迎面撞来形如策马将士的凌厉斩击,但傀儡的刀法造诣是在不堪造就,除了势大力沉和阴毒之外,再难见到可圈可点的刀技。
长安的绝技刀见帖早已今非昔比,在外门大比中与常曦比试时尚需蓄力,而此时的刀见帖已经无需那般麻烦,蕴含金戈铁马意蕴的墨字自行书写,继而成为持刀冲锋的水墨将士,破开血纹刀的防守后,道道凌厉斩击斩在人魔傀身上,破败稀烂的血肉四处流淌,模样凄惨。
待刀见帖威势转弱,血肉褴褛的人魔傀面无表情,一刀将半空中滴溜溜转动再写不出字来的墨香书帖搅的稀碎,猩红双眸不免抖动,他忽然在周围感知不到长安的气息。
正当这人魔傀因为寻找不到目标而变得有些迟缓的刹那,人魔傀脚下脚下土地忽然变得宛如流动的水一般,猛然探出一截火红刀尖,狠狠捅进了人魔傀毫无防备的裆下!
长安此前金戈铁马的刀见帖看似刚猛,实则是为佯攻,此刻他几乎将全身所有的剩余灵力都灌输在这一记名副其实的碎阳刀中,炙热灵力连同惊人杀意在人魔傀体内搅动,继而开膛而出,从里到外都搅碎成了血肉烂泥。
剩下另外一具金丹中境界的人魔傀浑然没有将“同伴”的死看在眼里,血红灵力喷涌间抬刀再斩长安,只可惜论单打独斗区区金蛋中境的人魔傀又怎么会是长安的对手,一盏茶的功夫后,这具人魔傀也终于步了他两位“同伴”的后尘。
“好在没轻易用压箱底的那式,否则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用一次恐怕真要昏迷好几日,那岂不是和把自己送到万魔众那帮人手中没有区别了?”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过的长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脑子犯浑眼前泛花,这次苦战三具人魔傀,可谓是真真正正的把他所有的气力消耗殆尽,好在不至于还走不动道,他好似醉酒般一步三摇晃,朝着之前把黑豹丢出去的那块大石走去,他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毁了我三具人魔傀,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青云山弟子是不是也未免太不讲道理王法了?”
长安抬起的步子僵硬在半空无法落下,自头顶上响在耳畔的轻佻声音此时让他如遭雷亟。
长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如堕冰窟。
周围林间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不下十具人魔傀,还有数名有着活人气息的万魔众弟子,正满脸讥笑的看着他。
居高临下的罗生皮笑肉不笑,讥讽道:“我们万魔众只是想请长安先生到天傀门一叙,自有好酒好茶招待,长安先生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长安眼帘沉重如山,哪怕是突如其来的惊变也没能赶走阵阵袭来的倦意,长安猛地咬破唇齿勉强让自己清醒一点,抬脚就向后掠去,他绝不会就此束手待毙。
只是在长安转身时,一副银色躯体的傀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眼前,一指点在他的眉心,长安只觉得泥丸宫中的神识顷刻间被撕扯的支离破碎,难以想象的剧烈痛楚如惊涛骇浪般将他彻底淹没,长安双眼失去焦距,无力跪倒。
“地魔傀…”长安陷入昏迷前呢喃自语着。
银色躯体的地魔傀提起长安双脚,宛如提着一只待宰羔羊,嘴唇开阖,极为生涩的声音宛如两块生锈铁片互相摩擦般,“离这里几里地外有这小子的坐骑,要一并捉了吗?”
罗生咧嘴一笑道:“区区黑豹不成气候,犯不着再为一只畜生浪费时间,我们这就回去向元奎师兄报捷吧。”
地魔傀点了点头,拎着长安向天傀门飞去。
罗生望向远方,阴冷笑道:“鱼饵已经备好,现在就等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