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中方丈楼与祖师阁相距不过百余丈遥遥相望,夜色月朗星稀,弘愿寺主持方丈破天荒的没有在念经堂与众僧念经诵佛,而是独上方丈楼顶层,在方丈楼顶层视野开阔的隔间里,穿着邋遢白棉袄踩着破烂草鞋的老头半躺在那里,整个弘愿寺的美景在他眼前一览无遗,但邋遢老者唯独看向戒备森严的祖师苑。
若是被专职打扫方丈楼的僧人瞧见这一幕,定然会以为是哪里的乞丐混进了方丈楼,但邋遢老者身边散落着一大堆吃剩的鸡爪和鸡骨,显然已经在这里待了不断的时日,但每日打扫方丈楼的僧人却始终视而不见,直到主持方丈昨日夜里听见鸡骨头落地的声音,上楼一看,心神震动,这才有了今夜方丈独上顶楼的一幕。
顶楼满地鸡骨头根本无处落脚,天晓得这闻名人间的老家伙怎么能够忍受这等脏乱,老方丈无奈寻来扫帚仔细打扫干净,又泡上一壶好茶,给那邋遢的老家伙臻满一杯。
邋遢老者用满是油腻的手抓起茶杯饮了个痛快,将空杯推回老方丈身前示意续满,呵呵笑道:“敬亭山上的野鸡味道不错,肉质紧实弹牙,比你们那五观堂的包子馒头最起码也强了一万倍不止,你们嘴巴难道不会淡出个鸟来?”
若是弘愿寺中戒律院众武僧在此,定然要呵斥邋遢老者,老方丈却是依言将那满是油手印的茶杯续满,无奈道:“难怪五观堂僧人前几日说后厨口粮凭空消失不少,原来是你暗中捣鬼。”
半躺的邋遢老者用着一根尾端尖锐的鸡骨头惬意剔牙,咂嘴笑道:“老夫屈尊吃你们弘愿寺的包子馒头,那可是给足了你们面子,想当年你们弘愿寺北上支援昆仑前线,大家在冰天雪地里休息的时候,老夫还帮你这老家伙做的馒头叫好吆喝来着,只可惜现在吃起来不是那个味道了。”
老方丈面色浮现追忆道:“战事吃紧的年代,几个月不给你吃喝和灵力补给,就是让你吃雪你都觉得香啊。”
邋遢老者看向弘愿寺祖师苑方向,满是皱纹的眼角微眯道:“那臭小子进去多长时日了?”
老方丈抿一口茶,同样看了过去,“半个月了。”
老方丈别有深意的看了邋遢老者一眼,说道:“以你的境界修为,便是偷偷潜入大金刚秘境也绝无被发现的可能,为何在这枯守数日,却是连累了敬亭山上的无辜野鸡。”
“切,你弘愿寺好歹也是徽州境地里顶尖的一品佛门,我要这么不声不响的潜入进去,还不坏了我青云山在外的大号名声,成了仗势欺人吗?”
邋遢老者扣了扣鼻子,满不在意的弹了弹手指,不知从哪又摸出一只烤鸡翅膀子,示威一样的在老方丈面前晃了晃,嗤笑道:“我说净宗啊,反正你都已经修炼到大金刚不灭体的圆满境界了,荤戒根本形同虚设,不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