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从前一直能很好压抑、很好理智化解的情绪。
可此刻,她有些消化不过来了。
她味同嚼蜡地又吃了两口饭,看着傅斯恬挂了电话,转身要进来的身影想,她应该把这个感受坦诚地和她说一说的。
可是当傅斯恬重新在桌边坐下,温柔地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动了动喉咙,又张不开口、放不下面子,说出这样发自内心、显得脆弱的话语。
好像对着越亲密的人,有些话,反而越难说出口。
静默了几秒,她若无其事地关心:“奶奶还好吗?”
傅斯恬言简意赅:“还好。”
时懿看得出她不想多说,如果是平时,她会就此打住的,可今天,她没有转开话题,刨根问底:“她让你周末回去看她吗?”
傅斯恬轻轻地“嗯”了一声,顿了顿,补充:“但我推掉了,这两周,她情况还好的话,考研前我就都先隔周回去。”
时懿当然知道她是为什么。默了默,她说:“我这里没关系的。”
傅斯恬很淡地笑了笑,说:“对我来说,有关系。”
时懿很勉强地也露出了点笑,垂下眼睑,顺口问:“你一般回去都做什么?”
傅斯恬自然地答:“在家里照看她、陪她、给她做饭、喂饭。不过她能精神说话的时间也不多。”
时懿心沉重得难受。她心疼她辛苦,也难受……自己还要试探她。但她还是试探了,她问她:“那她精神的时候都会和你聊些什么?”
傅斯恬愣了一下,语塞了,表情明显没有刚刚自然。
不等她回答,时懿半开玩笑地继续往下问:“会不会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催你相亲找对象?”
傅斯恬心一颤,整个人的呼吸都要暂停住了。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里闪过很多思绪,最后,她说出口的却是虚弱的:“还好,不会的。”
她是知道时懿对她占有欲有多强、多爱吃醋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平添时懿的烦恼、让时懿分心。现在,让时懿考好这场考试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所有事都可以往后推。
她扛得住的。像是心虚,又像是为了让时懿更安心,她画蛇添足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不想,她也没办法的。”
时懿的心一瞬间发冷。
她撒谎。
她真的对她撒谎。而且,信誓旦旦。